在长明宫那般闲适,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卯正的时候她醒了,刚睡醒的时候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以为自己还在长明宫中,便仍阖着眼懒懒地唤了一声月若。
没有贴身侍女甜甜的回话声,倒是传来一个熟悉的好听的声音。
“醒了?”
永嘉惊得连余下的最后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她睁开眼睛,自己盖着的是一床大红鸳鸯被,床榻上悬着的是大红帷幔,身边躺着的是......一身大红里衣的裴清。
她素来爱侧着朝里头睡,许是裴清上床的时候扰了她,让她翻身朝了他睡,故而造就了眼下这般尴尬的境地。
她同裴清贴得极近,也可以说她就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一只手还不安分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让他原本贴合得严正的里衣口子开了大半。
而另一只手更甚,直接揽上了他的腰际。
永嘉一时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脸庞登时如同熟透了的虾子一样红起来了,颤颤道:“你怎么上来了?”
裴清用手支起了头,气定神闲道:“娘子想让旁人知道,我们洞房花烛夜分床而睡?”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他的称呼......永嘉默默地捏起被褥,欲盖弥彰地拉到了脸上盖了半张脸,她在里头闷声道了一句“晓得了”,引起身边人低低的笑。
公主成婚与旁人不同,女子本是婚后第三日回门,但公主代表的是天家,故而婚后第一日便须回宫谢恩。
回宫前,他们二人还须去帝陵祭拜父皇母后,因此不能在床上赖得久。
自然,身边躺了个裴清,永嘉也没有心思赖床。
今日进宫是要见许多皇亲的,须妆扮的得体些。
月若正替永嘉描着眉,裴清更罢了衣裳凑到梳妆镜前:“为夫来替娘子描眉。
”说着就从抿嘴偷笑着的月若手中接过螺黛。
永嘉忙躲开了:“这怎么成?画歪了要重来好一会儿呢,等下误了时辰了。
”
裴清点头道:“那我给娘子涂胭脂。
”说着在梳妆台上扫了好久,还没瞧出来到底哪个是胭脂,最后还是月若给他拣出来的。
瞧着裴清那半生不熟的样子,永嘉满腹狐疑,但在侍女跟前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好任由他摆弄着。
裴清轻抬起她的下巴,丝绵拂过永嘉的唇畔,有点儿痒。
他细细地、认真地做着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