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便迟迟地没有来。
他原是想借她未来夫家杨家或是纪家的势,未曾想到未来驸马爷竟成了他的眼中钉裴清,自然是乱了阵脚。
昨日午后永嘉去谢了恩,佯装不情不愿地认了这桩凑了一对冤家的婚事,果然陆平今日就来了。
永嘉坐在榻上,故作愁容满面。
陆平在她跟前行礼问了安,继而单刀直入道:“殿下果真下定了主意要下嫁与裴清?”
永嘉攥着锦帕轻咳了一声,哀叹道:“皇上的圣旨都下了,本宫还有不嫁的道理?本宫何尝愿意,直至拖到昨日御前又派了人来催,本宫只好去奉天殿谢了恩。
”
陆平道:“皇上的旨意自是不能违逆,但殿下若还想为萧家翻案,那么就听臣的一句劝。
”
永嘉抬了眸:“说来听听。
”
陆平冷笑道:“殿下须以身入局嫁与裴清,装作信任他的样子,让他放松戒心。
假以时日殿下可搜集他的罪证,最后一举将此奸佞小人拉下马,殿下便可为萧家翻案。
”
永嘉眯了眯眼,轻轻勾起了唇。
陆平说得不错,这条路就是她起初想走的路,联合旁人扳倒裴清,证明是他污蔑了萧家。
可陆平不知萧承远早已与她通了气,她又怎会再想着要扳倒裴清?但明面上还是要装的,永嘉道:“陆秉笔的意思,是让本宫日后亲手送自己的驸马进大牢?”
陆平莞尔道:“若裴清倒了,萧家沉冤得雪,殿下何愁萧小将军不能重做驸马爷?”
永嘉笑了,道:“那本宫该如何做?裴清犯了何罪?”
陆平沉声道:“裴清之罪有三,第一结党营私,第二贪污腐败,第三蒙蔽圣听。
他身为恩科副主考官,利用职权之便笼络施恩于新人,使其为己所用,自成一派,使得朝堂乌烟瘴气。
殿下届时须将他与众朝臣的信件一一搜集起来交与微臣,并时刻留意府中金银来去,至于旁的,微臣自有定夺。
”
永嘉道:“本宫只要将那些东西交予你,其他的,你都会安排,对不对?”
陆平称是。
永嘉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不过是借刀杀人的把戏。
但在陆平眼中二人各取所需,永嘉会很乐意做这把刀。
裴清此人无论有没有这些罪证,只要永嘉交出去了那些东西,白的都可以说成黑的,黑的可以说成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