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限期待又略带着忐忑的神情。
“谢清呈。
你今晚,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谢清呈定定地看着他。
他们缠绵时,好像明天一早就是末日。
他们悱恻时,便如一切折磨都未发生。
其实贺予早上离开之后,谢清呈就独自在屋内想了很久。
他知道这时候谈私情,以他们俩的情绪状况和精神状态而言都太危险了,可是在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在正式任务启动之前,他们再没有别的机会了。
有些话,如果连今晚都不说,那么若有遗憾,也许就会后悔一辈子了……
他没想到贺予比他想的更周全贺予把所有决战前最重要的部署计算都压在了今天完成了,留出了晚上的时间。
然后这个青年问他,你能不能把最后的时间给我。
我已经准备了一天了。
你能不能相信我不会失控。
你能不能为我自私哪怕这么一次。
目光交错,纠葛难分。
谢清呈从不为任何人冒险,唯独这一刻在贺予面前,他动摇了。
“……是。
”最后,谢清呈说,他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贺予,他一生从未在意过什么情爱之事,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曾经不足为提,但在贺予这里,他终于不再是如此了,“我有想和你说的。
”
贺予心下猛地一颤,攥住他的手:“我也有。
我有很多很多想告诉你的。
”
心跳如鼓。
不知是谁。
谢清呈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如同许诺:“我也一样。
”
贺予的眼眶微微地泛红了:“那今晚……”
当当当
就在这时,客厅座钟的钟声响起,门铃也如期被按响了。
八点钟,段闻那边的时间观念一向很严格,已经有人在门口等候了。
可谢清呈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却没有立刻走。
他注视着贺予的面庞,他感觉贺予也许和他一样,已经隐约猜到了彼此想说的话。
他们俩的感情像冻了一冬的冰,消融时并非阳光一照就尽数化没了。
是冰先变得薄,再支离碎去,冰层之下开始有温柔的水流出来,那过程仿佛从不恨到保护,从保护到暧昧,从暧昧到忐忑,从忐忑到试探,从试探到确认真心……一点一滴,在人间四月天里,最终化为久违了的春汛。
好在这一切都不是骤然流露的,而是循序渐进的,这样才好……就如冻了太久的人是不能一下子浸泡到热水中的,只有慢慢的擦拭、回温,才能让曾经深陷在冰寒中的人不受伤。
对于他们俩,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