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尔看着阿弥亚身上的血淋淋的自己的名字,只觉得无比的醒目和刺耳。
有的伤口是浅的,有的地方伤口却很深,阿弥亚甚至还紧紧攥着那个锋利的碎玻璃片,右手掌心的血一直在滴。
沙发上也有血渍,地上也是一滩血,宛如案发现场一般狼狈和凌乱。
“阿弥亚,看着我!”
晋尔缓缓蹲下身来,伸手绕过去像是抚摸病猫一样,摸了摸阿弥亚光洁的脊背。
他本是意图安抚,却突然被阿弥亚猛的扑上来。
亚雌一边发了狠地咬他的锁骨,一边又可怜兮兮地呜咽:
“雄主…为什么要走……”
“嘶”
晋尔倒吸一口凉气。
阿弥亚咬得很重,隔着两层衣服倒是不会直接咬出血,但是死死地咬着皮肉。
像是垂死的病兽不愿意放开强壮的猎物。
晋尔倒也没有挣扎,干脆利落地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裹住阿弥亚冰冷又光洁的身体。
然后把那个被阿弥亚攥着的碎玻璃片从亚雌手里夺过,像是愤怒一样大力丢在地上。
他一手捞过阿弥亚的膝弯,另一只手抱着背,直接把阿弥亚给横抱了起来。
晋尔低头轻声问:“阿弥亚,去治疗仓好不好?”
事实上,阿弥亚非常不喜欢治疗仓。
像是溺水一样的,被沉浸到治疗液里面无法呼吸,忍受着冰冷的治疗仪入侵到鼻腔嘴巴耳朵里,极度的窒息感和冰冷感,总能让阿弥亚回想到他年幼时的那个地方。
“不要……”
阿弥亚松开嘴,伸手紧紧的抱住雄虫的脖子。
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沙哑,甚至还有鼻音。
此时此刻,阿弥亚根本就有点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
他刚才就开始分不清了,晋尔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出现,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阿弥亚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毕竟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已经出现了无数的幻觉。
如果是现实,阿弥亚绝对不会一口咬在晋尔的身上,还咬那么重,仿佛要硬生生撕扯下一块肉来。
阿弥亚有过很多的幻觉。
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爬满了蛆虫,被埋在泥土里,被浸在肮脏的水沟里。
又或者他会恍然间看到一些他憎恨的脸,有的死状凄惨,有的在狞笑着,满脸的血,满脸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