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陛下还是凤君,对这样稚嫩而年少的孩子都有容忍宽待之情,就算做错了事打扰到陛下,也不至于受到太过严苛的责罚。
两个少年领命而去,小心地步入内殿,隔着屏风听到陛下缓慢讲述的语句,声音不疾不徐,温和低柔,却仿佛蕴含着胸怀天下之理。
陛下说什么……“义务教育”,那是何物?说什么“医疗保障”……那又是什么东西?
侍奴不懂这些,只知道陛下乃是天底下待臣民最好的陛下,她说得话一定不会有错的。
凤阁诸臣皆在,只有薛司空在太平园修养,她已是半退休的荣养状态,并没有来。
而操办完丞相后事、从道观归京的王珩也暂住太平园――他与薛玉霄拜认为义姐弟,待司空如待义母,王珩要服斩衰丧期,这是服丧当中最重的,因此仍旧着素服,戴无纹饰的素白玉簪子,在园中清点熟悉母亲的遗产家业。
薛玉霄讲完自己的想法后,户部官员不由得开口道:“陛下所言虽是利民善举,然而如今并没有余财进行打算。
虽说今年眼看着时节相合、雨水充沛,但年成怎么样终究要看天时,倘若农成并不好,收税艰难,供给军府已无余力,怎么能算计这样的长远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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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霄道:“我也只是想要在京兆先行,设立公办的开蒙学堂,凡孩童满九岁皆可来习字读书,明白道理,两年内百姓不费分文……其余八十一郡,还需缓缓施行,以国力为重。
”
这“八十一”是囊括了太原以北、已经丢失了的土地的。
陛下如此口风,众人一时都有些惊疑不定。
她的性情大家都是有所了解的,当薛玉霄说出流露出自己意图的话,那么此事在她心中就已经势在必行,如今盟约方立,陛下怎么似乎认为征伐之时会来得更早?
户部又一人道:“陛下,京兆符合条件的女孩甚多,依臣之见,先让家中为耕种农户的女郎上学,其余工、商之女,暂且缓之。
”
薛玉霄说“孩童”时,并没有明确性别,但东齐臣子皆默认为她口中说得只是女孩,儿郎们能服侍好妻主就够了,并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家国大事,尤其庶民之夫,更不必费这样的工夫。
观念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能改。
薛玉霄也没想着强行扭转,而且这确实对国力有一定的要求,便将这个意见先记下。
“陛下。
”礼部女郎忽然道,“臣以为不妥。
向来书文、道理,乃至贵之物,非豪门士族不可读书明礼。
这正是淑女君子与那些白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