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印和绶带送至谢若愚案上,这位统领望着唾手可得的皇位――她伸手抓住此物,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然而她抬起头,见到送玉玺的佩剑军士,心中贪婪之意立刻被警惕驱散,拱手行礼,表明不愿继任,薛侯才德兼备,愿禅让之。
虽然是演戏,但依旧演足。
在这谢馥死后的国丧期间,两人演足了三辞三让的架势,这玉玺终究还是被恭敬送至薛玉霄案上,连同被火焰焚烧成灰烬的遗旨。
那是要求后宫同葬的旨意,被谢若愚处理掉了,与之交换的,是一道待时而发的封王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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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的笔诛口伐可不少,不过婵娟在民间声望甚高,京兆百姓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李清愁从厅外进来,卸下佩剑,随意坐到薛玉霄身侧,扫了一眼案上的玺印,“众人要求你处死四殿下,以正声名,否则便不愿侍奉新皇、参与大典。
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不会杀他。
”薛玉霄把各方递送来的书信翻了翻,这里面既有李清愁说的这种檄文,又有一些趋炎附势、将自家儿子献上给她的文书,她掠过一眼,道,“并非我心慈手软,也不是对谢四怀有私情,只是将灾祸罪责推卸给一个男子,我实为不耻。
”
李清愁闻言摇头一笑,道:“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婵娟娘嘛。
”
说罢,她起身去拿案上的玉玺审视把玩。
薛玉霄甚至都没有抬头在意,她继续看各种各样的征讨文书和劝告,道:“这些人真是有趣,以罢朝不仕来威胁我联结士族。
”
李清愁将几个印玺都拿起来看了一遍,看到薛玉霄新添的一方大印,由宝玉所刻,上面镌着“皇天景命,有德者昌”八个字。
她道:“你新做的?我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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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有段时间了。
”薛玉霄道,“喜欢就送你。
”
李清愁轻笑一声,放回印玺,道:“陛下啊,你在说什么呢,印玺岂有轻易送出去的。
虽然目前是摄政,大礼筹备未完,但除却谢氏宗族,朝中只有你有能力登位。
不然怎么会文书信件堆积成山……有大司空在,朝政乱不了,不过高门要职之人自恃身份,一定要你去联结拉拢她们,才肯入朝,所以迟迟不肯拉下身段改忠她人,自诩忠臣良将。
”
她转过身走到另一边,打量着挂在架子上的内廷帝服,继续道:“我猜想你未必会那么怀柔,有些人到我这里来旁敲侧击,试探你的心意,我说凯旋侯为人如何,诸卿焉能不知?她豪门仕宦出身,为司空之爱女,从不受胁迫,你们还是掂量着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