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女迎入高平郡中,上热酒炭火,扫去血腥寒气,随后问道:“殿下已下徐州,怎么如此狼狈?”
拓跋婴闭眸又睁,咽喉猛烈地动了动,她道:“我败给了齐人。
”
这区区几个字,仿佛渗着血一般流淌出来。
乌罗兰乞闻言一愣,她还没说话,身边的副都统没有忍住笑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给拓跋婴倒酒,笑道:“殿下还是年轻稚女啊!齐人都是废物,怎么会输给她们呢?一定是你中了圈套。
”
六大监军司都是夏国的地方力量,因为要面对相邻的匈奴、东齐,以及其他草原游牧部族的夹击,而且这些军事长官都有自己的部族和首领,所以在表面上并不用把皇族太过放在心上。
拓跋婴对她们来说,约等同于部落联盟中最大的那个首领之女,在部落之间的蚕食争夺中,国主这个位置并不十分稳固。
拓跋婴的面部表情抽动了几下,盯着副都统道:“桓成凤还是一贯无能,不过一个守土之将。
但她营帐下的两位先锋,还有……”她咬了咬牙,“一个姓薛的年轻将军!却是诡计多端,令人憎恨啊!”
副都统道:“殿下的铁骑难道不能敌?”
拓跋婴说:“铁浮屠被她斩断马腿,加以陷阱绳索,成排倒下,一蹶不振。
”
副都统争辩说:“殿下为何不以她的方法对付齐军?我们的马有腿,她们的就没有么?”
拓跋婴怒目圆睁,斥道:“轻骑没有固定阵型,灵活穿插,纵使倒了一个,也不影响其他人,怎么相比?!”
副都统还要再辩,被乌罗兰乞抬手挡下。
她这才退后,行礼道:“都统。
”
“怎么对三殿下说话的。
”乌罗兰乞道,“去检查一下汇合后的兵力。
向国主报告军情,问青州、燕京、太原的军队调遣需要多久?这是谨慎起见。
我们大夏还从没有为对付齐人调遣过太多兵卒,纵然她们变得厉害了些、出了几个名将,也不过尔尔。
殿下勿忧,遇到齐军,我必以血洗。
”
拓跋婴还欲再言,忽然从外奔进来一个小卒,半跪禀告道:“殿下!独孤统领回来了!”
拓跋婴先是面露喜色,旋即又有些犹疑,问道:“弓马营的其他人呢?”
兵卒道:“弓马营的其他人被齐军追上,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了,只放了独孤统领一个人回来。
”
拓跋婴闻言一怔,面色低沉下来。
她按住轻微抽动的眼角,看了乌罗兰乞和副都统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