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还残留着没有抖落下去的细小冰晶,随着交谈,洇成一个浅浅的水痕。
明明是腊月,七郎身上却好似不停得冒着蒸腾的热意。
他太有活力、太过滚烫了。
两人之间寂静了片刻。
直到薛玉霄终于体悟出他说了什么,怔愣着问:“你……你,认真说的吗?”
“是。
”崔锦章捧着脸颊,看向自己的脚下,没有看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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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是很认真的,你不要不相信。
我是真的喜欢你,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会心跳得很厉害,我想、我想贴得你近一点,我想跟你说话,三姐姐……不,薛婵娟,你一点儿也不明白。
”
“我……是不太明白。
”
“你心里只有裴哥哥。
”他道,“你心里没有我。
你只把我当成一个好朋友、或者好朋友的弟弟,我知道的。
”
薛玉霄默认了。
崔锦章用手捂了捂眼睛,重新睁开,好像把什么东西憋回去了。
他道:“虽然我说喜欢你,但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志向。
我还是会到处周游,会离开京兆,去各种地方行医、见识风土人情。
我不会留在你身边,薛婵娟……我不会留在你身边。
”
薛玉霄道:“你的志向在天地之间,帮过我的忙已经很多。
”
崔锦章转头看了看她。
他的眼睛那样清明澄澈,如同潺潺溪水。
他如此地赤诚真切,没有半分藏匿和掩饰。
但他的眼角还是红红的,也许是刚才跌进雪里一时进了沙子。
“我不会嫁给你,你也不能娶我。
”崔锦章说,“但我还是……在某一刹那,某一个电光石火的刹那,我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我想要一辈子都能见到你……”
薛玉霄沉默片刻,说:“可是,只能见到我。
这有什么意思?七郎,你终生向往自由,如果被抬进宅院里困居一片红墙之中,才是命运对于自由者的凌迟。
你应该要一直快乐下去。
”
崔锦章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木棍,在雪上划来划去。
他道:“你要是一个江湖侠客就好了……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薛玉霄忽然生出一些无由来的愧疚感,哪怕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他本该喜欢上的就是一个江湖侠客,而她集万千宠爱的背后,却干系着一个家族的兴盛和衰落、士族与皇权的彼此制衡,她无法潇洒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