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边儿,凝神从缝隙中看过去,视线追逐着向后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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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霄略感好奇。
裴郎向来波澜不惊,不知被什么吸引到了视线。
她跟着靠过去,一只手绕过去抵在裴郎身侧,窗边空间狭窄,她只得从后方半环着他,贴至对方耳畔,低问:“你看什么呢?”
裴饮雪盯着道:“那前面是你的塑像?”
薛玉霄一怔,跟着望了过去。
见后方不远处的“玄衣祠”人满为患,很多人来生祠敬香,祈祷为在世菩萨延福延寿。
不说她在官场上所做之事,单单薛玉霄在京中的义诊药坊、施粥赈灾,以及救济生死大事的义庄,就源源不断地耗费金银财帛,数目不小,所救之人也难以计数――甚至因为崔七也同样回京,两人所资助的医馆收费低廉、常常义诊,整个京兆贫民的病死数量都降下许多。
然而金银能治百姓之病症、能挽一人之困苦,而倾颓国势却非金银可救。
薛玉霄看着众人敬香时缭绕而起的香火,道:“幸亏百姓认不出薛氏的马车。
”
自从上次骑马回园被堵住,儿郎争相观看之后,她便经常乘车。
裴饮雪道:“是啊……若是你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我们就去不了母亲大人那边了。
……只是那塑像其实不像你。
”
薛玉霄听出他的话语中有笑意,视线偏过来看向他:“怎么不像?你认真看了?”
裴饮雪道:“嗯。
不及真人之万一。
”
他说完,将窗户闭合,转头回来,没料到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几乎与她的鼻尖触碰到一起。
气息在这一瞬间交融纠缠起来,温润与湿冷,水与火,乍暖还寒的吐息缠绕在唇畔,酝酿在话语欲出之间。
裴饮雪呼吸一滞,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脸上――塑像不及真人之万一。
哪怕百姓心目中的脸那么慈悲圣洁、广泽天下,却少了一份待人的妩媚多情,这份怜悯多情之意从她的眼睛里流淌出来,比山中的温泉更暖热……她终究是人,不是泥塑金身的菩萨。
薛玉霄望着他的眼,一时也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顿了顿,道:“……我消耗的钱财太多,操持后院,没有累着你吧?”
她的俸禄其实很高,但这份俸禄要养活麾下的近卫士兵,封四安将军后,她便让韦青燕物色近卫人选,扩张武力。
除此之外还要有冶炼坊、新农具的制造,如意园的开销,以及资助医馆的花费……若非世家豪族底蕴不浅,她还真有点败家。
裴饮雪哪还有思考正事的余量,他的目光怔怔地停留在她的脸上,想要挪开,却不舍得,便缓慢思索着回道:“母亲前几日还过问了,说你如今干起正事,比不务正业时还能花钱,不过薛氏所有财产终究都是你的,母亲并没有不高兴。
”
薛玉霄道:“我说的是,有没有为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