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怎么会忍心让河内北人受苦,她们已经过得很辛苦了!”
薛玉霄微笑道:“受苦?难道郡王治下的河内郡,就都让百姓不吃苦了吗?”
“那倒没有。
”司马慧痛快承认,但马上又补充,“可是我让她们活得下去呀。
侨州上的徭役苦力肯定很可怕……”
“迁居的侨民免除徭役。
”薛玉霄道,“这是圣旨与文书所写,早已从京兆凤阁下达各个州郡,怎么?你家长辈没同你讲?”
司马慧面露惊讶,眼珠子下意识地转过去看姨母。
司马熹正待开口解释,薛玉霄便笑眯眯地望她一眼,催促道:“名册在何处?”
她预备的解释言语在喉中一梗,转头又督促几句,这名册才“不情不愿”地呈了上来。
薛玉霄伸手接过,从头开始翻阅,前几日她路过时收了粮食、进行交易的几个田庄果然不在其上,这名册写清了籍贯、来历,不过几十口罢了,与真正的隐户数目相比,连十分之一都不足。
薛玉霄翻完薄薄的名册,按着纸张叹了口气,道:“没有了?”
“没有了。
”司马熹答。
“只有这么些人?”薛玉霄偏过头看她,指腹摩挲着上面崭新的墨痕,“我敬重各位族老,各位也要对我说实话。
”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并无多大威胁恐吓的分量。
司马熹想到这些人早就去了别处避难,就是她把河内郡翻个底朝天也绝无证据,于是面色镇定如常,一口咬定:“是。
”
薛玉霄肯定不会信。
放在任何一个大族身上,钦差都不会轻信。
不过既无证据,人去楼空,又要如何对证呢?不过也就是像往年一样不了了之。
司马熹等人对此深有经验。
为了防止薛玉霄的脸色太不好看,司马熹又解释道:“北人虽经过河内,但并未停留,大多都继续往南方迁居而去了。
我们坞堡人手已足,并没有留太多流民,这上面的每一户都是可考的……而且,我听闻陛下旨意所明,地方士族可以留下一定数目转为荫户,您看……”
薛玉霄叹了口气。
她又喝了一口苦丁茶。
这种茶极为清火散热,祛除烦渴。
她修长的手指抵在瓷杯杯壁上,道:“你们这份名册太薄、也太敷衍了。
郡王,还是在下来补充一二吧。
”
薛玉霄说完,旁边的李清愁便取出预备好的名册――上面写着田庄隐户的姓名、籍贯、何时到来――事无巨细,详录在此。
这一卷新抄写的黄麻纸被随手扔在地上,就落在司马熹的面前、司马慧的脚边。
小女孩弯腰欲捡,薛玉霄按住她,笑道:“让你家大人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