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脱俗之质,即便不用装点也十分过人。
所谓“天然去雕饰”,大抵如此。
哪怕只穿着一件道袍旧衣,也令人不由瞩目。
七郎行至两人面前,看了看自家姐姐,又望向薛玉霄,行道礼开口:“家父不放心大姐独自出来,怕她不做正事,反而去寻.欢作乐,所以让我前来监督她。
可是打扰三姐姐办公务了?”
薛玉霄道:“无妨。
七郎请坐。
”
崔锦章看了看崔明珠身侧的地面,他嗅觉极灵敏,一下子就闻到还未散去的熏香――草木檀香皆是男子所用之香,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大姐没做什么好事。
他虽无洁癖,但也默默地躲避开,坐到薛玉霄左手边。
崔明珠知道他大约闻得出,也不好意思叫他,假作积极地凑过来跟薛玉霄商议,实际问得张冠李戴,驴唇不对马嘴。
崔七看过去几眼,不由得略略靠近。
他身上乃是中药的微苦微涩之气,不曾特意熏香,气息极淡。
他低声道:“所留的隐户名额虽少,但却将那些家中困苦有疾、孩子尚小的人家留下了……这样已经很是周到。
”
薛玉霄道:“你似乎比明珠娘可靠。
”
崔七面露笑意,旁边的崔明珠叫道:“诶诶,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玉霄提笔批示,将其中转成黄籍、成为正式户籍的几百隐户分了出来,回道:“我与陛下禀过,迁至侨州的这些人免去徭役,税赋也不会太多,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七郎帮忙。
”
崔七道:“你说。
”
“这些人拖家带口,依旨意迁居,路上必然辛苦。
请崔氏派家兵护送,准备饮食,让这些北人隐户能安全抵达新居,减少途中伤亡,我代她们谢你。
”
崔锦章毫不犹豫:“这是应该的。
不过你的留京名额之中,缺少崔氏心腹,我稍做更改,就说已经‘通融’过了。
那些在族中有身份地位的家仆得以留京,也不会怨恨你。
”
薛玉霄直接让开一点身位,将笔递给他。
崔锦章认真地勾抹涂改,将父亲交代的几家心腹管事的名字写上去。
他侧身靠近,几乎依偎在薛玉霄怀中,然而薛玉霄凝神看字,并没介意,而且她也知道崔七不会在意。
神机妙算的薛三娘料错了。
崔锦章写到一半,突然发觉――他身上的淡淡苦涩都被三姐姐衣袖间的馥郁香气掩盖。
他的思绪一滞,笔下凝了一滴墨汁,像是在这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两人的性别大防――薛玉霄的呼吸轻轻地、似有若无地扫在侧颈,她什么也没说,但这股淡淡的热意一瞬间爬满了耳根,崔锦章心口慌乱地跳了几下,居然写了个错字。
薛玉霄道:“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