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自己不要,现在要抢也晚了。
”
他说到这里,忽觉自己的言语也十分嫉妒生恨。
他平生与世无争,连受到什么委屈都毫不挂怀,自行消受,唯独在薛玉霄身上屡屡失态,情绪发作时立如山崩,压都压不住。
裴饮雪顿觉后悔,怕自己的形象还没经营好,就已经吓到了她、惹她讨厌,便慢慢止住话语。
没有台阶,只能悄悄地看过去几眼。
他话语一停,薛玉霄也仓促地收回自己盯着他唇.瓣的视线,掩饰般轻咳一声,在脑内寻找话题。
在她思考话题的空档,裴饮雪不由握紧了手,又慢慢松开,低声道:“……这是我之前戴的。
是顾传芳老师教我学棋时,在裴家内学堂所赠,老师清绝脱俗、不以物品贵重为先,所以朴素了些。
好像……不太配你的出身。
”
还是谢不疑的那串更名贵。
裴饮雪喉结一梗,莫名涌起一阵惭羞之意。
他的高傲冷淡、离于世俗,仿佛已经纷纷零落成泥,坠为一个再寻常普通不过的世俗儿郎。
裴饮雪对自己这种无法控制的变化十分无措,觉得自己这样着实不该,便又将琉璃佛珠递给她,强忍情绪,目光清润如水波震荡:“还给你。
”
薛玉霄将佛珠装入绣囊,戴着他的素色菩提珠,说:“你的就很好。
怎么不高兴地把嘴唇都咬破了?我来看看……”
她的声音愈发低微清幽,带着菩提珠的手抵上他的下颔,从珠串上垂下来的细穗在半空中轻晃。
薛玉霄垂睫看过来,慢慢靠近,将裴饮雪挡在马车内一个逼仄的角落,她的目光和气息如清风般扫过唇畔。
裴饮雪心口猛地一跳,几乎慌乱欲逃,他侧过头想要躲避,然而薛玉霄的手却稳稳地捧着面颊,指骨在下颔上缓慢又温柔的摩挲……她温暖柔软的指尖碰到他唇上浅浅的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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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之意沾上指尖。
薛玉霄心念骤乱,她这七窍开了六窍的脑子再度停机,全凭本能地贴过去。
她想着裴郎清淡寡寂的性子,居然能这样活色生香……世人总偏爱捻酸吃醋会撒娇的小郎君,倒也不算过错。
裴饮雪眼尾愈发泛红,手心里紧张湿润,不由抵住马车的内壁,将旁边的布料装饰攥得皱巴巴的。
他清冷的气息被薛玉霄染透了,耳根烧起来,不敢看她,只能感觉到她的指尖摩挲着薄唇,揉得红肿一片。
薛玉霄低首贴近,两人的唇只差分毫便相贴。
刹那间马车一动,裴饮雪猛地偏过头,抱住她的腰身,把头埋在薛玉霄的肩膀上。
他喉间艰涩一动,轻道:“……车外常有路人,你……你会弄出声响的。
”
薛玉霄蓦然醒转,也发觉在马车上做这种事太过不妥,就算她不要脸,外面那么多侍从护卫、过往行人,裴郎的脸往哪儿放?何况她……她其实没那么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