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进步吗?”
李清愁看着她没说话。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而是这种欲言又止的沉默。
……
珊瑚宫。
殿内熏着很浓的香,来遮盖里面没有散去的沸酒味道。
侍奴低头往来,安静无声。
在内殿的软席上,谢不疑披着一件朱红的外衣,倚坐在翻沸的酒炉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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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发冠松了,发丝有些凌乱慵懒地流泻而出,荡在肩膀与身前。
殿内到处都是书,都是纸和笔墨,也到处都是空了的酒杯,置物的博古架上空了一半,上面的陈设被谢不疑摔碎了很多。
众人皆知,四殿下的脾气算不上好。
他垂着手,把沸过头的沫子撇出去,把杯中剩下的一饮而尽。
不远处传来一阵下跪行礼的声音,还有一道稳健的脚步。
片刻后,一袭同样赤色的衣摆出现在他面前。
谢馥穿了一件赤金常服,脚步不意间踩脏了地上的书卷,她伸手拿起书案上被涂得黑漆漆的一张纸,瞥了他一眼,单刀直入:“你发文书,求见明月主人?”
谢不疑仰头看向她。
“好。
”谢馥道,“你的出行,我一向不设限制。
如果她见你,你立即将此人的身份告诉我。
”
谢不疑道:“皇姐很在意么?”
“朝中请求征召明月主人的奏折上了有几道。
”皇帝说,“今日军府也在奏请,说这本书堪比王秀当年的《金玉名篇》。
”
谢不疑知道她担心什么。
她担心如果轻易表态,以礼聘的姿态聘请贤士,她反而会受到更多的掣肘。
自古忠言逆耳,谢馥不仅不满足于跟士族共天下,而且还想让自己的决定推行无阻――
像王秀、薛泽姝那样的名臣,有一两个彰显皇帝的圣明就行了,并不需要太多。
多了,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要知道她是谁,还要知道她的性格、为人。
”谢馥居高临下,垂眼看他,“上次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就不追究了。
”
谢不疑低低地笑了几声,他把滚烫的酒舀起来,不在乎地一口饮尽,酒水顺着喉管而下,一路燎下胸口,他道:“上次?上次是什么事,是皇姐要我主动设下圈套,以皇子之尊倒贴臣子的女儿,下贱鄙陋如发.情野狗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