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惊奇的眼神,四目相对。
连江红梅都诧异了一下,看了她好几眼,才拿起盘子盛菜。
林巧枝抿了抿唇:“我去摆碗筷。
”
转头回屋了。
走廊上这才传来压低的惊讶议论声。
“野丫头今儿转性了?”
“是不是姑娘大了,晓得懂事了?”
林巧枝不用听,也能猜到走廊上在惊讶什么。
这一栋楼,不,或许是整个家属院,打小都喊她“野丫头”,觉得她性子凶。
为什么呢?
因为她小时候,就和弟弟打架。
说是弟弟,其实是双胞胎,她觉得一样大,但所有人都喜欢对她说:“你是姐姐,让着点弟弟。
”
大人们很奇怪。
去广场听课的时候喊“妇女能顶半天,管教山河换新颜”“生男生女都一样”
回到家,却只喊女娃干活。
“不勤快一点,以后去了婆家都被说嘴。
”“哪有姑娘不帮衬着做饭洗碗洗衣服的,不学点干活,以后嫁人都没人要。
”
那天吃过饭,江红梅收了碗筷,顺口就喊女儿拿抹布把桌子擦了,然后洗碗。
她不想擦,弟弟也不想擦,她和弟弟就吵起来了,林家栋脱口就说:“这不就是你们女孩子该干的活吗?”
从那天起,她就不干了。
也不是完全不干,要干就姐弟俩都干,否则谁也使唤不动她。
要是拧她耳朵,她转头就去打林家栋。
她打小力气大,不怕!
要是骂她,她就用同样的话骂林家栋。
起初江红梅是抹泪的,说自己命苦,生了个讨债鬼,“别人家的姑娘不知道多贴心,这么大的时候干活多麻利,晓得心疼妈,就她的心是铁做的。
”
街坊邻里也说,“这么大的姑娘都不晓得帮家里干活,真是不懂事。
”
都不让家里女孩跟林巧枝玩,生怕被她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