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若无人地脱下衣服,准备去洗澡,“你怎么今晚想留这儿了?”
“你家太远了,开车回去要俩小时,我头疼。
”项楚西摘下口罩,瘫坐到沙发上,“你给找点水喝啊,好歹我也是客。
”
kiwii迈向浴室的步子折了回来,一边解着衣衫扣子,一边单膝跪到沙发上。
他把手搭在项楚西的额头上,距离有点近,项楚西都闻到kiwii身上清淡的花香了。
“这香水我喜欢。
”
“不就是你送的么?”
kiwii应着项楚西的话,从沙发前的茶几抽屉里翻出一盒所剩无几的感冒药丢到桌上,“水自己烧,矿泉水是前天的,别喝了。
”
项楚西看着纤瘦少年丢掉手里最后一件衣衫,赤着脚走进浴室,没关门。
他怠倦地晃了晃茶几上的半瓶矿泉水,嘴一撇,自己跑去厨房烧水了。
十分钟,kiwii擦着湿发,水汽腾腾地走出来。
项楚西开着窗,抱着杯热水趴在窗台上。
二楼的窗外是大片墓地,今夜月光足,墓碑整齐地、安静地立在夜幕下,衬着零星的几盏路灯,隐约被看得清。
初秋的晚风拂面,项楚西惬意地呼了口气。
“好安静。
”他说。
“黄昏的时候更好。
”kiwii在项楚西身侧站定。
他总是起得很晚,抱一杯茶,搬一把椅子,趴在窗台上看夕阳下的墓地。
常人听多了鬼怪灵异的故事,觉得这种地方阴森恐怖,低头匆匆路过,而kiwii却每每望过去,觉得安宁。
那些人抛下了余生的痛苦,安静地躺在那儿,有人驱车来看他们,从车上取下花,默念着心中记下的台阶数,来到了那个一年总要来几次的地方。
他放下花,对着碑说了什么,假装那人能听到的样子。
kiwii不觉得人死后还存有残魂,如果死后还要被生前琐碎打扰,他宁愿自己魂飞魄散走得干净。
kiwii不知墓前人说了什么,总觉得那人身影并不悲伤。
项楚西说,那是因为时间太长又太快。
kiwii摇头,他说时间只能淡去疤痕,当痛苦成为常态,无奈就会教人麻木,因为日子会好过些。
“那时候我妈锁着我,那些叔叔来了也只会让我流更多血。
我怕自己死了,就用‘这次没上次的严重’来判断自己的伤势,渐渐就觉得那些伤都没什么大不了了。
”kiwii关上窗子,把明明感冒还要吹风的项少爷拉回沙发。
项楚西又望了眼窗外,那个深夜扫墓的人离开了墓碑,在路灯下拉出一条人影,车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