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要躲开他的桎梏，沈云涧却先一步松开了手。
他回身对裴璟修挑了下眉，而后扯动缰绳，带着陆漫歌策马离开。
雪仍纷纷扬扬地飘着。
望着茫茫雪色，陆漫歌的眼前却闪过裴璟修的面容。
冷漠的他、疏离的他、淡笑的他、在大雨中跪着面无表情的他、满眼宠溺的他、以及最后一眼，愤怒而绝望的他……
一晃，原来他们已经相识十余年。
可遗憾的是，她与他皆深爱过对方，却不曾相爱过。
若是裴璟修再早些认清自己的心，若是自己再晚些离开，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想到这儿，陆漫歌心里的窟窿又开始隐隐作痛。
像有一把锯齿，将血肉一点点切开，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公主，在想什么？”耳边倏地传来沈云涧含笑的语气。
陆漫歌一怔，顿时回过神，压下了心底所有起伏着的情绪。
她淡凉地别开眼：“在想你什么时候死。
”
闻言，沈云涧不怒反笑。
他瞥来的眼神，是陆漫歌看不懂的幽深晦暗。
“我命硬，没谁能杀的了我。
”沈云涧语气未变，手上却加重力气，冰冷的骨节几乎要将她腰捏断，“但说不定，有一天我会死在公主的手上呢。
”
陆漫歌躲不开他，只能咬牙忍着。
直到他自觉没趣松开手。
天色昏暗时，沈云涧让众军在原地驻扎。
陆漫歌终于离开他的禁锢，宁愿对着一棵树出神也不愿再看他一眼。
半晌，有人走到她身侧。
“公主殿下，圣上让我们提前为您准备了马车歇息，请与我来。
”
陆漫歌点点头，跟着走过去。
然而她刚坐进马车没多久，帘子就被人掀开。
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