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手里,去救他们的命。
”
男人浑身发抖,他似乎回忆起什么,神色与无比痛苦,“那些精神病人大多是没有监护人,或者监护人长年累月不来探视。
他们被取了器官,身体差得厉害,没了利用价值,那些好的待遇也没了。
“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是帮凶,对待疯疯癫癫智力不正常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耐心。
有些时候,她们表现得甚至比那些病人更像疯子,喜怒无常,对他们呼来喝去。
”
面前的人那张脸比厉鬼还要恐怖,做出的事也让人闻风丧胆,说话声音粗哑难听,整个就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怪物。
可是他此刻满脸痛苦,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怜悯,也叫人能生生听出来,他那颗心比许多人都要慈悲很多。
“我很愤怒,再加上年纪轻大概就是胆大包天,我就想着一定要揭发他们。
所以我偷偷把拍了照,留了证据要去举报他们。
可是我太天真了,这种事情背后肯定有内幕。
哪怕那个主犯是一个珠宝商是首富,也不可能只手遮天,更不应该这么肆无忌惮。
这里牵涉的人太多了,水深的难以想象,我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我想了很多办法,翻出一点水花就被压下去,还惊动了他们。
”
“原本我已经意识到不对了,想要暂且避一避。
可是那群人太过丧尽天良。
肾脏,肝脏,肺,眼角膜都可以部分移植,脾也不是必需器官,伤身体但尚且能活命。
可是心脏只有一个,心脏移植就只有一命换一命,他们要拿那里面一个女孩的心脏去救一个大人物。
我想带她走……”说到这他说不下去了。
“你失败了?”萧暮雨低声道。
“对。
”说完他看了眼这栋房子,“失败了,没能救下她。
而我自己也被抓起来了,后来被带到了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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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永远记得那天,他被打得半死不活,抓到了欣悦公馆。
在这里,他看到了那个被他带走又被抓回来的女孩。
她有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他见到她时,女孩整个人精神恍惚,一直在拼命揉搓自己的双手和裸露的皮肤。
他们看着她,看着自己,肆意嘲笑。
不顾女孩的惊恐崩溃给女孩灌酒,看她绝望地哭喊。
她是个病人,可是她却是吴栋见过的最清醒的病人。
她知道自己有问题却控制不了,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所有格格不入的行为。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即将遭遇的,也知道他遭遇的。
明明自己浑身血污,几天都没洗澡换衣服,臭烘烘的。
但是直到现在,吴栋都还记得临死前,女孩拿着袖子给自己擦脸上的血,嘴里念叨着,“你脸脏了。
”
他救不了她,也保护不了她。
在那个夜里他就这么清醒地一点点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那些医生剖开他的腹部,取走他的双肾,和他讲着那些民间传言的被挖走肾后的受害者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