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权力的只有庄景初。
庄景初垂着眼睛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脸上有淡淡的哀色,夜深了,眼下浮了点乌青,但仍挺拔如松。
他负手而立,对着另外四人说:“母亲和弟弟们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夜。
”
身为嫡长子,庄景初这样提议无可厚非,于情于理都是。
但是…
“我也留下来陪大哥吧。
”庄景行看着庄景初,庄景初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你有这份心,当然好。
”
“那我也留下来陪哥哥们!”庄景言上前一步,又转头对着母亲说,“儿子记得府库里还有一根名贵的千年人参,能救命的,儿子差人去取来。
”
三夫人捏着手绢的手抖了一下,青色的手绢如一只断翅的蝶飘然落下,有种残破凄厉的美。
她推了推庄景言的手,颤着睫看了看庄景初。
知道原委的二夫人心也拧住,没有庄景初准允,谁敢去拿王妃的陪嫁。
“我去拿吧。
”庄景初像是没有看到众人的异样,明明是淡然如水的嗓音,却莫名让人瑟缩了一下。
钥匙在王府总管那儿,庄景初等着他开了锁,自己亲手推开了门。
“王妃的东西,奴才怕磕了碰了主子您心疼,都专门收起来了。
”总管弯着腰领着庄景初走到府库一角。
庄景初的眸子里难得出现一丝情感的波动,他上前看了看,手指似是留恋地轻轻划过一把佩剑,剑鞘的浮雕缝隙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
“东西好像少了不少。
”
庄景初淡淡地开口,眼风扫了扫一旁的下人。
总管的头垂得更低,他勉强地笑道:“奴才们怎么敢啊!世子定是太过思念…思念王妃了。
”
“是么?”庄景初勾起唇角,不作回答。
这老参本是晏将军家世代相传的,原有三根,传到母亲这一代,只剩下这最后一根。
作为晏将军的独女,出嫁之日,满城红妆,皇帝特许以公主出嫁之礼对待,光嫁妆就有足足的六十四台。
可惜如今…佳人已不在。
“走吧。
”庄景初亲自捧着锦盒,手指轻轻摩挲。
听任南说,当日临产,母亲血崩。
无人提出要用这根参吊命。
自己随太子去江南治水,回到家,只得到一尸两命的消息。
听任南说,王妃早产,但诞下的是个将成型的女婴。
自己差一点,就有个妹妹了。
王妃受了刺激,精神恍惚。
某日夜深起身打翻了油灯…竟是…活活烧死的。
庄景初的指尖泛白。
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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