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自己面前的这位新认下的师娘,却又因为自己的感同身受而?想要试图做些什么。
雀掠云愣了下,接过那一坛灵酒,落在上面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缅怀之色:“这么久了,总算又能闻到这酒香了。
”
她笑着?替灵酒启封,手腕翻转,便出现了江芙记忆中自己师父曾经?用过的酒碗:“时候不早了,你且循着?这条路朝前走,你的夫君和那位仙门?弟子,我都替你看护好。
”
斟酒之时,酒香弥漫在这个困守了雀掠云千年?时光的幻境之中,江芙看了眼自己怀中的裴云泽,见他面色微白,眉头紧锁,明白此?时的他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被上面发烫的温度惊了一跳,而?后坚定地攥紧了掌心。
片刻后,雀掠云一口饮下那灵酒,笑声爽朗地望着?江芙的身影提醒道:“这里是幻境,你只要记住,别忘了自己是谁,便不会迷失。
”
说罢,她用食指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眸之中带着?些许慈爱,指了指前面的路。
这是叫江芙离去的意思了。
“师娘,再见。
”江芙俯身,像拜师当日那样,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她低头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快要从眼角溢出来了,却又强撑着?不曾低落。
转身朝着?自己该去的方?向,江芙的身影单薄,却又那般坚定,她的步伐很稳,像是多年?之前一个人穿行在俗世凡间之中那样。
这个弟子是真的很不错,雀掠云认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口中刚刚饮下的灵酒却又化?作一片虚无。
傻子花拂衣收的徒弟怎么也是个傻子,她如今只剩下些支离破碎的神魂,又怎么能够碰得到那从外界带进来的酒水呢。
息壤虽然凝聚了雀掠云的神魂,却也给她打造了一座最?孤寂的牢笼,将?这千年?的时光困锁其中,这是当年?她冒死护下此?等?神物的代价。
但是雀掠云却心甘情愿,这是她身为西安门?长老,为了守护苍生而?必须做的。
只是她唯一的遗憾,便是不曾和那个自己口中的傻子花拂衣好好的道个别。
总以为身为修士,时间对于?他们来说还有很长,不曾想,当离别真正的到来之时,却又是这样的猝不及防。
不过还好,待到眼前这孩子取走了息壤,她便不用再留在这座牢笼之中了,可以自由自在的去见自己想见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