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戚竹音才能跟乱党一较高下。
“皇上圣谕册封便已是厚待启东,但这爵位,实在是太高了。
”孔湫不是不明白局势,相反,他太明白了。
戚竹音一旦封王,此刻的大周便再也没有能够跟启东形成制衡的军事势力,整个王朝兴亡都将依赖于戚竹音这三十万兵马。
若是赢了,日后还怎么封戚竹音?她已经到了跟萧方旭一样的位置,不仅无可再封,并且再也没有一个离北能与之相互制衡。
李剑霆同样明白,可是戚竹音与离北萧氏交好,她手里能给的东西,只有这个了。
***
“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②。
”姚温玉拿着剪刀,把膝上的盆栽裁得很丑,“流言一起就难再根除,新帝重赏赫连侯是时局所迫,她对赫连侯的杀心已定。
”
“我看新帝行事既不像薛修卓,也不像孔湫,”沈泽川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断枝,“很有主见。
”
“她初登紫极,已经看见天下山河,”姚温玉说,“哪里还会甘为棋子。
她封大帅为‘东烈王’,算是孤注一掷了。
府君虽然在赈济庸城一事上略占上风,但也让尤檀的位置变得危险,若是赫连侯重刑之下供出他来,那柳州内应就作废了。
”
“日后的柳州新港要货通全境,”沈泽川把断枝丢进庭院的池塘里,“经手银税关系重大,尤檀不是好人选。
况且薛修卓既然志在查账,就让他专心点,毕竟他家中烂账一堆,我怕他到时候无力自顾。
”
尤檀贪财,这个人用起来方便,但留着就不方便了。
沈泽川在厥西最方便的线是奚氏人脉,可他仍然挑了尤檀去跟赫连侯做买卖。
这是主君的心思,姚温玉不能深谈。
他即便看破了,也不能说破。
膝上的盆栽越裁越秃,元琢道:“看葛青青的新消息,薛大已经如愿以偿了。
”
“阒都内仓多好的职位,主理都内物资进出,只要有心打点,就能赚得流油。
薛大当了一辈子世家阔少,让他骤然成了落魄小吏,他怎么受得了。
薛修卓在对薛氏同族进官加爵一事上格外小心,不肯偏帮薛氏,早就惹得族中非议。
”沈泽川说到这里,看既然追着萧洵,在廊子尽头嬉戏,“那日既然看完后,便没有再找过你了吗?”
“薛修卓行事周密,要杀我,便不会留情。
就算大师在世,这腿与这毒都无药可解,既然年幼,府君不必再为难他。
”姚温玉平静地说,“此事无须强求,且看老天吧。
”
萧洵跌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兜着草屑就跑。
姚温玉松开剪子,并不沉溺于此,继续说:“世子身体康健,既不骄纵,也不娇气。
我看他天资聪慧,书读得也很好,日后有诸位先生加以教导,必定不负众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