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泪,他道:“你是我的儿子。
”
“我是师父的儿子,但我叫沈泽川。
先生授我以诗书,我却不是个皇帝。
”
皇帝。
这世间至高无上的俯瞰者,不是戴上冠冕就是皇帝,皇帝不仅要会制衡权术,还要拥有容纳苍生的胸襟,盛世拥戴的皇帝都是无敌的仁者。
沈泽川的眼睛里蓄养着风暴,他是席卷江山的骤雨,是撕烂天地的利刃,却不是开创盛世的皇帝。
“离北有铁骑十二万,马踏中博不在话下,可是策安把命脉交给了我,我有他的马,还有他兄长的粮食。
他甘愿离开离北的草野,在我的端州跑马,师父,他不害怕我的守备军,我也不害怕他的铁骑。
有朝一日我会圈禁李氏丢掉的鹿,而策安则会圈禁我。
日月共生于天地,数万年都没有相残,这是天下翘首以盼的安定,我们就是平衡。
”
烈日和辉月!
战事停歇就是另一场仗的开始,不会有君王能容忍他们共存于东方。
只有萧驰野和沈泽川在一起,离北和中博才能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
萧既明在洛山建造马场,沈泽川默许了,这是他对离北的让步,也是他给离北的机会。
中博修建的马道将打破两地的边线,它们融合起来即是盘踞东北的庞然大物。
纪纲默然盘坐,说:“他把纪家拳打得好,来去自由,怕什么。
即便如此,你跟他也没有子嗣,此事悬而不决,离北和中博不能长久。
”
***
萧驰野穿戴好铠甲,在屋里等着沈泽川回来。
檐下传来车轱辘的声音,费盛替姚温玉挑起帘子,道:“府君还没有回来。
”
姚温玉膝上的薄毯有些潮湿,他撑着四轮车,说:“我找二爷。
”
费盛有几分为难,萧驰野在内说:“我在这。
”
姚温玉婉拒了费盛,自己转着车进去了。
萧驰野收起腿,在桌边坐直身,把兵书搁到手边,道:“元琢找我有什么事?”
“难得见到二爷,有些事情写信不便,只能当面详谈。
”姚温玉拿出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汗,“二爷得空吗?”
萧驰野靠后,说:“什么事,得绕开兰舟跟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