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尹昌。
尹昌远远看见府君一身白,在这里打眼得紧。
他跳起来挥动着刀,喊道:“坑里,坑里,二爷在坑里!”
沈泽川刹那苍白了脸,他手脚冰凉,从马背上滚下去,握住仰山雪的手都在颤抖。
白袍被血水渗湿,他踩着尸体,只能看见那出现在梦里千万次的天坑。
沈泽川顾不得别人,他沿着天坑踉跄地滑下去。
大雪漫天,他颤抖地喊着:“萧策安……”
梦里梦外重叠着,沈泽川见过自己横尸在此,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躺在这里的人会有萧驰野。
费盛哪见过府君这个模样,他追下来搀扶人,沈泽川不要,他在尸山血海里扒着浪淘雪襟跟前的尸体,扒得双手通红。
“尸体”忽然抬起手,又快又准地抓住了沈泽川的手腕。
“兰舟,”萧驰野闷在头盔里,说,“兰……”
沈泽川已经推掉了萧驰野的头盔,他在那飞雪间,看清萧驰野的脸,不管血污,紧紧抱住了萧驰野的脑袋。
萧驰野反手揉着沈泽川的后心,想说点什么,却在那风声里,听见沈泽川一遍遍小声喊着。
“萧驰野……”
萧驰野的心都碎了。
第209章怀抱
茶石天坑是沈泽川的夜晚。
他刚进昭罪寺的时候,寺里屋舍破旧,烂窗兜不住寒风,纪纲把唯一的避风处留给他睡,他枕着手臂,不敢告诉师父,他睡不着。
那会儿沈泽川还能记清纪暮的脸,大哥有花娉婷的影子,生得俊秀,在家时,说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烂了。
“我惦记着升官,”纪暮蹲在院子里扒饺子吃,“升官了咱们就住东头去。
”
沈泽川学着他扒饺子,塞得两颊鼓囊,点头含糊地说:“我给你看着嫂子。
”
纪暮有个两小无猜的姑娘,原先住在他们隔壁,后来搬到了东边。
这姑娘的老爹趋炎附势,总想把闺女塞到衙门里去,纪暮为了争口气才入伍,成日拼了命的办差,就想赶在姑娘出阁前把人给娶回来。
纪纲没挣多少钱,家里不富裕。
花娉婷养着两个儿子,嫁妆都给他们攒成了将来娶妻的银子,眼看纪暮老大不小了,她在屋里跟纪纲盘算着托媒。
端州的冬天很空旷,往东边是茶石河。
他们再小一点的时候,冬日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