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盛答道:“还在呢,主子宅心仁厚,没有杀他,他却整日叫嚣,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
”
沈泽川手里把着瓷碗,看了会儿花纹,说:“他是韩丞的弟弟哪。
”
费盛没来由地垂下了眼睛,打起了寒战。
韩丞当街斩杀了齐惠连,按照费盛对沈泽川脾气的揣摩,沈泽川留着韩靳迟迟不杀,根本不是为了胁迫阒都,而是留作大用。
费盛不敢猜,也不想猜,他做近卫的,就是沈泽川的匕首,沈泽川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沈泽川抬眸,看窗外的日光冷冷地晒在地上,把那些霜都晒出了泪痕。
他莫名一笑,说:“把人放出来吧。
”
费盛应声。
沈泽川说:“给他洗澡换衣,再给他饭菜软榻。
从今日起,不必他做任何事,让他尽情地玩儿。
”
费盛不敢有异,又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他一退出去,乔天涯便打帘进来了。
“离北的信,”乔天涯把信搁在沈泽川的桌面上,“快马加鞭送来的,该是有什么事要跟主子说。
”
“元琢好些了吗?”沈泽川一边拆信,一边问道。
乔天涯还没来得及答话,就看沈泽川神色一怔,把其中的信反复看了几遍。
“有关冬日互市的事情,”沈泽川顿了须臾,“我要亲自去交战地和离北王面谈。
”
***
离北的天变得快,秋日残余的晴阳很少,但是一旦出现了,就热得人想脱衣服。
萧驰野八月底又回到了交战地,暂时没有再走。
他自从那场仗输了以后,就没有休息,无论是北上押运辎重,还是西去联系大境,都是他带着人跑。
他像是彻底被萧方旭磨平了棱角,开始心甘情愿地做个辎重小将。
晨阳去提水的时候,看见萧驰野站在枯黄的草场上驯马。
说是驯马,实际上要温柔得多,那匹通身雪白,胸口沾点黑色的马就是陆亦栀要留给他媳妇的马。
萧驰野在上个月跑腿时,直接带了出来,要自己驯。
萧方旭策马从另一头过来,猛挟风俯冲下来,从萧方旭身边“咻”地蹭了过去,沿着草线再次腾空,旋了下身又飞走了。
萧方旭下马,把缰绳扔给后边的副将,摘掉头盔,吐掉嘴里的灰尘,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