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律法,户籍确定以后,没有地方官府的相关文书,私自出境轻则充兵,重则当斩。
”沈泽川想了片刻,“为逃避官府缉拿,他们到中博来最合适。
但是茨州毕竟能力有限,光靠衙门施粮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养不起那么多人。
”
不仅如此,到达茨州的流民有一部分吃白食吃得上瘾,借口推辞分籍的事情,就挂着“流民”的身份在衙门口混吃等死。
“我特地询问了分籍官员,这部分人里有不少年轻力壮,混迹街头四处惹是生非。
咱们七月以前的治安很好,可八月以后偷盗的事情频发,衙门的捕快捉人入狱,他们就打滚撒泼。
”周桂说到这里就发愁,“后来发现入狱还能吃饱肚子,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唉!”
沈泽川对于此事已经有了决定,他说:“他们敢肆无忌惮,是因为茨州对于流民具有包容心,在这方面没有设置相关刑罚,仍然按照本地良籍来处理。
但是现在时候不同了,今日就有请诸位先生起草文书,严禁流民推托分籍一事,最迟到八月中旬,还没有在衙门备录户籍者一律驱除出境。
不仅如此,茨州后日就在各处张贴告示,派相关笔帖下去讲解,务必给城中不识字的百姓说清楚违法利害。
后日一过,再有作奸犯科者,严刑重罚,绝不轻饶。
”
沈泽川到达茨州以后,手段温和,对外一直是好说话的模样。
在茶州一事上,也没有怎么显显山露水,但是这次一改前风,算是雷厉风行。
周桂迟疑地说:“可若是设置严刑重罚,会不会有失人心?毕竟几个月前,茨州才以包容的态度容纳了流民。
”
“这是两件事情,”姚温玉恰到好处地说,“茨州容纳流民,是以慈悲为怀,但若是为此失去了该有的威信,那就是本末倒置。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茨州必须尽快解决内部隐患,否则来日必将受此拖累。
”
“如今樊州已经有了‘翼王’,”沈泽川搁下册子,“这个翼王要在茨州东南侧建立中博小朝廷,集合了樊、灯两州兵力对阵茨州,想要我们做他的粮仓。
明年春后局势更乱,不能再因‘仁义’两个字退让。
”
“况且这也是好事,”姚温玉对周桂说,“修缮马道驿站都需要人手,流民正好填补了茨州的空缺。
衙门就按照工程量给他们发粮,他们力气有地方使,肚子也吃得饱,自然不会四处滋事。
”
周桂闻言也颔首,说:“户籍一定,衙门就对茨州人头有了确切的数。
八月底开始丈量田地,能够赶在明年开春前完成分划。
明年只要不遇天灾,茨州的粮仓就能保持充裕。
”
“今年是第一年,”沈泽川心情不差,“明年茶州也要提上议程。
除此以外,往西北落霞关及槐州一线也要开始准备开设新的马道。
”
周桂一愣,说:“咱们不是跟离北借道吗?”
“不错,但长远起见,还是要给落霞关相应的报酬。
”沈泽川说,“落霞关就在泉城上方,是我们要好好结交的同伴。
商路沿线繁华起来以后,现有的道路就不够用了,更何况北原猎场要成为禁军的营地,增辟新的马道非常必要。
”
“还有明年开春时各处的军粮问题,”天气不好,姚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