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后,萧驰野封爵设宴,潘蔺受邀前去,在席间被薛修易百般羞辱,立下了“日后就是饿死,也绝不与薛氏同坐一桌”的誓言,从此与薛氏再不来往。
如今薛修卓因为扶持储君在阒都炙手可热,潘蔺也没有登门拜访。
萧驰野当时帮过潘氏脱困,没有让潘祥杰在官沟案里被魏怀古弄死,潘蔺回报的阒都官沟图就成为了乔天涯等人逃脱阒都围杀的关键。
后来萧驰野被韩丞围杀,背负了谋害天琛帝的罪名,潘蔺也没有急于划清界限。
他爹潘祥杰是个墙头草,但是潘蔺担得起一声正派。
花香漪低声把遇见姚温玉的事情陈述了,最后说:“侍郎可愿意听我几句话?”
潘蔺说:“微臣恭聆。
”
花香漪微侧眸,看着那珠帘,片刻后说:“阒都如今风雨难歇,今日元琢遇难绝非偶然。
朝中的事,侍郎比我更加了解,元辅死谏当为大周千古憾事。
元琢不仅是元辅爱徒,还是姚氏爱子。
他此刻因为太学一事名声尽毁,但其才学仍在,风骨犹存,历经此难心志更坚,来日未尝不能复起山野,率领天下文士再现太学辉煌。
”
潘蔺默然。
花香漪静默良久后,继续说:“元琢今夜以后,必须尽快离开阒都。
我即将远嫁启东,出入不便,虽然有大内品阶在身,却不能大张旗鼓地送他出都。
”
花香漪说到此处,站起了身,隔着屏风对潘蔺缓缓跪行了大礼。
潘蔺当即变色,迈出一步,说:“这怎么使得!三小姐快快请起!”
花香漪叩首,说:“元琢此生先后受恩于贤师,他的文章,我尽数读过。
如今储君方立,翰林空虚,以姑母为首的三足鼎立之势不能长久,孔湫自身难保。
我虽然身为女儿,却懂得国士难求。
”她顿了须臾,郑重地说,“承之,拜托了。
”
她喊了潘蔺的字,便是肺腑之言。
潘蔺见花香漪为保姚温玉竟肯做到这个地步,不禁面露愧色,急声说:“三小姐快起!我爱惜元琢的才学,此事本该由我们来做。
明日一早,元琢就随弟妹一行离开阒都,先到丹城落脚,待他伤好以后,再由他自己做打算。
”他说到此处,想起海良宜,说,“元辅虽然与我等政见不和,但我佩服他,文臣死谏何等气魄,就是为了元辅,我也该出手相助。
”
花香漪接着说:“今日元琢没死,对方必然已经知晓,为了稳妥起见,还请侍郎想个办法掩人耳目。
”
潘蔺答道:“我已有办法。
”
“此刻天色已晚,我不能再久留。
”花香漪起身,由侍女扶着,到了珠帘边,看里头的姚温玉面如白纸,到底没说什么,就此告辞。
花香漪走后一个时辰,潘府后门便送出具草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