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牧师号就是他们的。
”
原来如此。
云亭小本本上的红色名字被划掉一个。
他低眉垂眼,说他可以去申请个新的,或者买号。
“不用了。
”廖簪星惆怅地坐直,看自己手背上被下巴压出的小小红印,正在缓缓消失。
“我不想再玩那款游戏了。
”
这甚至是有始有终的告别,她想。
相比那些流星般闪逝的友谊,好好说再见多么难得。
哪有什么可以长久的感情?孤单才是最终的宿命。
贫瘠的年岁,破碎的天光,醒来恍惚怅然的梦。
她谁也没有忘记过,只是被忘记了。
高三像疲软的离弦之箭,一切都在被安排中前进。
无法穿透云遮雾障,亦无来日可期。
就这样在迷茫中被推搡往前走。
无需知道专业与专业的区别,不必了解提档掉档滑档,不用清楚这是青春的终结抑或天真已死的序曲。
没关系,清醒才会痛苦。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排队高考体检,半露天走廊的矮墙上凝了一层霜。
廖簪星手缩在袖子里,捏着体检表的小小一角,快速过完了所有项目。
冰凉的空气吸进肺里,冷冽得全无睡意。
她在失去体温的凳子上坐下,被冰得夹紧腿,牵扯到红肿的私处,低下头五官皱在一起。
空虚需要做爱来填满。
最近和云亭预支了很多,套也用完了一盒又一盒。
多数时候在他家里。
拥挤的潮湿浴室,接过吻的沙发,流理台上有柜子可以扶的厨房,没来得及关门的玄关。
走廊上的声控灯灭了又亮,他们在门后的阴影里交颈。
云亭托着她的手亲吻,示忠,示爱,也是抚慰。
她卑劣的。
利用他的喜欢。
代写作业的工具人和提供安慰的工具人有什么区别?
抽血后终于能吃早饭。
便利店包子煨在暖气片上还是热的,廖簪星心不在焉地吃着,慢慢思考最后一次家长会爸爸有多大可能出席。
还是不应该抱有什么期待。
不过云亭的妈妈多半也不会来。
想到这一点就平衡了些许。
善良这个词和她不搭边,能接纳云亭的原因之一也是他们相似。
孤独的灵魂总是更容易被另一个孤独的灵魂所吸引。
她嫉妒过他,而现在他们一样了。
陆续有体检完的学生回来。
教室后面体育生扎堆,像群雄孔雀,嚷嚷着讨论体检的数据,炫耀似地攀比。
譬如身高,肺活量,以及胸围。
120,比她还大很多的数字。
若想形状漂亮,需要长期健身才能维持。
夜晚睡在云亭床上,她摸着他的胸口,幽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