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而眠,他一连数天都没有睡好,严重缺觉。
他这人其实很能睡。
模模糊糊听见外头一片嘈杂,他睁开眼睛,听见苻煌说:“你且睡,不用管。
”
他也的确疲乏极了。
苻煌的体温和味道就是他最好的助眠药。
青元宫外漆黑一片,雷雨夜里宫灯都变得微弱无比。
苻煌披上衣袍就出去了,嘈杂的脚步声远走。
第二天醒来,发现苻煌已经起来了。
春朝堂一片寂静,外头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他又躺了好一会才起来。
一下雨,气温一下子低了好多。
秦内监命人将榻前的围屏都收了,苻晔叫双福开了窗,看外头雨里的蔷薇花。
秦内监笑盈盈地进来服侍他,说:“王爷好睡。
”
苻晔没了昨日的憔悴,眉目间反倒有一种淡淡的风情,很美。
他觉得不止皇帝这两天有了变化,苻晔也有。
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了,脸还是那张脸,但感觉就是有了微妙的变化。
也可能是他一路见证,贴身服侍的缘故。
苻晔问:“陬州有新消息么?”
“陛下就是因为新来的军情战报才半夜就起来的。
”
“他一夜没睡?”
“后半夜又回来睡了一会,怕惊扰了王爷,就在这炕上歪了一会。
天亮就又出去了。
”
这时候便有内官进来了,说:“王爷,陛下说您醒了就去西配殿,大人们在商议政事,让您也跟着旁听。
”
“先吃几口东西。
”秦内监忙道。
苻晔草草喝了一碗汤,就立即出了春朝堂。
外头还在下雨,淅淅沥沥,院子里的青砖地上水汪汪的一片,临墙种的蔷薇花被这夏日的大雨一淋也不成样子,但垂花门上攀爬的一片蔷薇花都是花苞,被一夜雨催得竟然露出了青蕊,香气都幽微得似冒着水汪汪。
秦内监为他撑伞,金黄的油纸大伞下苻晔身着落日熔金袍,腰上黑玉龙纹牌晃荡,倒是清劲笔直,颇为尊贵秀美。
苻晔到了西配殿看到谢相他们都在。
章珪居然也在。
众人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
今日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