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想要大哭一场,发现其实并不需要哭。
孔笙指着前面的关渡口的方向:“这往前就是四殿下的据点。
”
“数以万计的大军。
”
孔笙缓缓走近臧海清:“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
他拂去臧海清肩膀上的尘埃:“他那么狠心,你怎么能信他呢?”
他不许他的宁音沾上尘埃,他该如月般高高悬挂,任由他仰望。
臧海清抱紧斐儿:“可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孔笙眉眼微微弯,他真长了俊秀至极的面庞,用白面书生、玉面狐狸的称呼来称呼他也不为过:“在你出意外之前,暮春时节,我曾在国子监的学桌前偶得了一枝春蕾。
”
他微微抿唇:“遍寻多日,才知道那是你放的。
”
他抬起眼眸看着天上的月:“总想着待我考取功名,便能名正言顺的走到你面前。
”
臧海清低着头:“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
孔笙笑了笑,他看着这样不同于当初矜贵公子的臧海清:“暮春,偶得花蕾,已是难得,记不得,也不强求。
”
他对臧海清眨了眨眼,如月光旁破碎的星光:“走。
”
荷月依旧不安:“公子…”
臧海清朝荷月说:“嗯,跟着他吧。
”
孔笙听到臧海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天。
国子监都是矜贵公子的去处,最次的也得是个员外之子,总之,这些地方不是马夫之子出身的孔笙的去处。
孔笙刚刚十四岁就承接了父亲的马夫一职,他需要替代父亲接将军府邸里的二公子回府,他站在国子监门口百无聊赖的咬着狗尾巴草等待着,突然听到有人对他高呼:“臭马夫,你又在这里等谁?”
他索性不理:“谁也不等。
”
那是将军家的庶子,府中势力复杂,这庶子甚至比嫡三公子还要受宠,孔笙抬眼看着他,那人却挑衅着说:“还挺犟?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样对我说话,知不知道我是谁?”
将军庶子指挥着那些个跟他一样吃的粉面肥肠的小孩儿们:“兄弟们,揍他。
”
那些个小孩撸袖子就开始给孔笙一顿胖揍,他只能忍耐,要是还手了,他一定会被赶出府邸。
待孔笙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那些个小孩才稍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