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躺在床榻上,听见何晏霆的脚步声,就侧过身顺着脚步那方往去,先是看见一双沾满了西北风沙的靴子,又顺着向上看去,是一双俊俏到极致的面庞,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眸子,看起来像是梭巡的鬣狗。
他费劲的坐起来,捂着嘴咳嗽起来:“你来了。
”
“太子殿下,五年未见了。
”何晏霆沉声,但是眸子一直流转在太子瘦弱不堪的病体上。
太子咳嗽声又重了起来,看起来病入膏肓的样子,何晏霆本想着看见太子这个样子,他会有一丝愉悦,但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只觉得无趣。
太子看了何晏霆一眼:“其实你不该回来,老三老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何晏霆猛地抬眼看向太子:“太子哥哥,你别忘了,一直不放过我的是你。
”
太子蓦地笑了笑,因为过于瘦弱让他没有一点点多余的肉,他脸上的笑也显得更加怪异:“你恨我?要不是我,你五年前就死了。
你会在西北平平安安待到现在?你应该感谢我。
好好的谢谢我。
”
何晏霆勾起嘴角,他慢慢走近太子床榻,手慢慢游移在太子的脖颈处,轻轻的扼住太子的喉咙:“谢你?谢你杀我母妃?谢你五年前杀我未遂?谢你送我去西北?谢你给我在西北设的冷箭暗镖?怎么样啊太子哥哥?想不到我安安稳稳的从西北回来了吧。
我告诉你,我盼着你的死期,盼的可太久了。
”
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太子实在是身形枯槁,经不起一切的外力,不一会儿就喘息深重,又咳嗽不止,但他还是笑着,笑的越来越怪异:“何晏霆,你回来,是会步我后尘的。
”
何晏霆眸子敛了又敛:“用不着太子殿下费心了。
”
说完之后,何晏霆就离开了东宫,他刚一出东宫的时候,就抬眼望去了天,天色渐白,有了冰釉面的浅蓝,看起来如被雨一洗如初。
他顿了顿身形,他五年前走的狼狈,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只有他母妃墓前的一抔黄土,他不是没想过回到京城,只是路途遥遥,又前途不明朗,他本能的排斥这个权利场。
榕膺离了好远就看见了何晏霆,他急忙跑来,跑的满头大汗:“二殿下,让奴婢好找。
皇上给您备下的接风宴,您可要到场啊。
”
何晏霆挑眉:“司礼丞太监的活怎么你也干了?榕膺,我记得你不是御马监左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