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需要听她的安排做选择,受她的指点过日子。
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承担。
“恨我,怨娘,这都是你的选择。
你对我如何,我无话可说。
我却不能让你这样那样的编排娘。
”
“人只有一颗心,她确实最心疼我,最担心我,但她也最操心你。
她在你这里受了多少气,你心里清楚。
她怕我死在山上,怕我们这种门户,顺哥儿将来难说亲。
顺哥儿很小就干活,被她手把手带着教。
她是泼辣脾气,却教顺哥儿要和善。
“对于你,她常说你乖、说你懂事。
你说她看不见你,从来不在乎你,但我常听她说放心你。
她跟别人聊天也这样,说我不恋家,顺哥儿要外嫁,以后就跟着你过日子,要靠你养老。
有这样的儿子在身边,她心里踏实。
”
正因为她这样说二田,等二田大了些,黎峰才敢几个月不下山。
家中事务都有人料理,门户有人撑着,他可以安心在山上打猎。
娘以前总说孩子是拖累,生孩子耽误事。
那几年,他下山来,娘却改口了。
说他们三兄弟各有各的好。
黎峰听见了二田的抽泣声,他低头拨拨火苗,没再说话。
二田喊他“大哥”,过了会儿就憋不住,一声声嚎着“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从来没有真正的长大,小时候是哭闹,长大后是作,寻求看见的方式是自毁。
家里的事,他都看在眼里。
他都知道。
他分家出来过日子,愈发懂得其中难处。
可他还是要一个准话,要一个答案。
黎峰说:“总有人不想你好过,但绝不是我,也不是娘。
”
这是二田在山上的最后一天,次日,黎峰就带他去大强的猎区,找到割蜜的大强,让大强叫人送二田下山。
黎峰带着二黄继续留在山上,他们和山同眠,以地为席。
冬季的林子安静,鸣叫声少,风声穿过树林,摩挲出呼啸的声响。
他们在山里走着、歇着。
静静观察、无目的地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