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中解元,回来没说题目难,继续往前考,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说考虑,让崔老先生和凌三都朝他投来诧异与疑惑的目光。
谢岩说:“我根子不稳,家里人丁单薄,也没闯出名声,性格如此,交友也少。
这回取中以后,也跟同年们吃酒了,我有些应付不来。
明年应考,除却学问,我还要做好准备,从书生,变成个……嗯,变成个能独挡一面的人。
”
以后就不止是读书人了。
崔老先生手里捏着几枚棋子盘着,皱眉想想,再问谢岩想怎么准备。
谢岩把他的打算说了。
他跟崔二哥说过,他想在府城教书,攒些声望。
从书院到外头,跟各色人接触,他面临的竞争,从此以后都变了,不是成绩,是利益。
在这儿锻炼锻炼,往后去了京城,他有个一技之长,好立足。
凌三说:“你拜了主考和房官,以后有很多同年,这都是能帮扶你的人。
”
谢岩很理智,“不,这都是能互相利用的人。
我要是有价值,就能跟他们抱团,以后好事坏事一起干。
我要是没价值,就会被他们排挤,以后说不准怎么的,我人就没了。
”
谢岩要返乡一趟,回来时得是十月中旬,今年都要过完了。
会试在二月半,他们元宵后就要出发。
殿试紧跟而来,在三月举行。
这样算,都没剩几个月。
他的计划刚起步,根本不够。
以此来看,他要等三年多。
崔老先生看了他一会儿,道:“事缓则圆。
你有没有想过,资历也很重要?在府城熬日子,跟去京里熬日子,是一样的。
”
谢岩不懂官场的事,没听太明白。
去了京城,还怎么缓、怎么圆?
崔老先生道:“名列前茅,就能圆。
不是每个进士都会封官下放地方的。
有的是修书、读书,继续考试的。
还有去六部任职学习的。
学完了,才能调任。
”
谢岩这时懂了。
资历约等于熬日子,他在府城熬,就白熬了。
去京城熬,有个官身,熬着有滋味。
他只是有些怕。
他太单薄了。
崔老先生问他:“你今天来做什么的?”
谢岩茫然,“来跟你报喜的?”
凌三提醒他:“你做了什么事?”
谢岩突地笑了。
他拜了个师父。
他还不知道崔老先生是什么官职,看样子是告老回乡了。
但崔二哥能当主考官,写个字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