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抬头,“怀了?”
郎中没写方子,说:“怀一个半月了,晕船又孕吐,回家歇歇就好了。
”
谢岩心里咯噔咯噔的,喜都被惊压住。
天呐,陆杨都怀一个半月了。
一个半月前,他在做什么?
好像是八月初,没几天他就进考场了。
他在里头考,陆杨在外头熬着。
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还在外面走了很多地方。
谢岩心里一阵后怕,两手落在陆杨肩上都在发抖。
他想让郎中开个方子,给陆杨养养身子。
郎中让他回家吃好的,“是药三分毒,没病不吃药。
”
谢岩这才有了主心骨,不要方子了。
诊脉的小规矩,诊出喜脉,要给郎中赏钱。
谢岩拿了一块碎银,约莫一钱五分银子,合计一百五十五文钱。
超大方。
陆杨看看那块小银子,别过脸笑得发颤。
出医馆的路特别难走,主要是谢岩非得扶着陆杨,走得特别慢,到外头上车,他恨不能抬着陆杨上去。
到车上,谢岩还让王猛走慢点,“我夫郎怀着孩子,不能颠着。
”
王猛先是应声,再才惊讶回头,“啊?!”
谢岩这时才有了喜气,笑眯眯重复了一遍。
返乡这天,双喜临门,他们带着好消息回家。
谢岩考上了举人,陆杨怀上了孩子,他们得偿所愿。
到家里,又是一番喜庆。
因陆杨很累,身子发软,只自家聚聚,乐呵乐呵,没大办宴席。
陆柳给他煨了瓦罐粥,单独炒了点肉末、青菜碎,拌到粥里,放到炉子上煨炖一会儿,给陆杨端来,让他吃点东西。
陆杨盖着鸳鸯被,屋子里弄得跟新婚似的。
他把粥放到炕桌上,等着晾凉一点再吃。
兄弟俩挨着坐在炕上,手拉手的,两眼瞧着对方,不一会儿就笑了。
陆柳隔着被子,轻轻摸着哥哥的肚子,“过阵子就好了,我刚怀上的时候也总吐,什么都吃不下,灶屋都不能进。
过后就没事了,还能到灶屋炒炒菜。
”
陆杨望着他,仅两个多月没见,他就感觉陆柳的气质变得成熟了。
人还是软和的,心也细腻,但办事的时候,多了几分稳当。
这种稳当,是他心里有底气了,知道这样办是好的,能拿定注意,而不是说他以前办事不好。
开店管家,的确锻炼人。
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