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码头收拾水匪的时候,也是以此为准则。
处理猎物,必得快准狠。
反之则败。
“我之前跟你说,我刚拉人入伙那阵,很多人不听我的。
除却上山路线、狩猎方式、蹲守的地点和时辰之外,也有贪心。
他们总想再拿一点儿。
你只要点头了,他们就会说再拿一点儿。
同样的话,反复消磨你的耐心。
直到危险来了,他们才知怕。
还要倒打一耙,说你管不好兄弟,带不好队。
”
黎峰手劲大,扇风一阵,陆柳的手臂被吹得冰冰凉。
他放下大蒲扇,搓搓陆柳的胳膊,笑道:“后来我上山久了,就知道没什么贪心不贪心的,当猎人的,哪能不贪心?说好听了,叫野心。
能成事就是野心大,有本事。
不能成事,就是没本事还贪心。
“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能贪多大的财。
尤其是下山了,以前的经验不管用,在府城讨生活,什么都要摸索。
大集摆摊的事,如果是我,我会去尝试。
所谓富贵险中求,我是这样走过来的,所以我会去试。
不去也行。
我不大懂城里的生存之道,就看你哥怎么想了。
”
同样的话,套用过来,就是陆杨的能力足够配得上野心,那就去。
要是没有,就缓一缓。
黎峰日常里说起山上的琐碎小事,是纯分享,突然想起来了,就跟陆柳说一说、聊一聊。
遇上事情,再说起上山的事,都会以此为引子,话题转个弯儿,就到了他们所谈的正事上。
他没读多少书,讲不清大道理,便用他走过的路来教陆柳。
陆柳听明白了,他沉默了会儿,问道:“大峰,这次摆摊能挣到很多钱。
商号是好几家合伙的,我们错过这次机会,会不会有事?”
黎峰摇头:“没事。
说是合伙,其实就我们家和陆杨家。
别的人都是分红拿银子,管不着我们怎么做生意。
”
兄弟们跟着他多年,知道他的性格。
他连劫匪的马都敢抢,错过的生意就是不能干,没什么好说的。
寨主是明事理的人,想来也没谁会去挑拨。
这才过几天好日子?
黎峰笑道:“那只是个摊位而已,又不是去了就能拿钱。
没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