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太直白、太坦诚,陆杨一点点放下那些难以言说的别扭,跟他细说想念。
他最近在抠墙上的稿纸,这是很怪的行为。
不过是一些废纸罢了,都糊到墙上了,撕下来都是碎末,还在指甲里藏灰。
吃力不讨好。
可他想撕下来。
在村里时,他们过得不好,那时很匆忙,那样冷的天,他们早出晚归,风里来,雪里去。
他没把那里当家。
在铺子里时,前面开门做生意,后面住人。
拥挤了些,也不够方便,他感到温暖,却也不能当做是家。
这个小房子是租来的,房主热衷搞群租房,里面的格局乱七八糟,可这是他们的家。
这里有他很多温暖记忆。
他们在这里,才能做自己。
嬉笑怒骂,都能随意。
是家,他就想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
他拥有的太少了。
谢岩说,他们只有他了。
陆杨当时与他玩闹,如今也在信上写:“我只有你们了。
”
这世上对他释放善意的人有一些,他当做亲人看待的人也有一些。
可这些人都有家,都有考虑。
他不是唯一选择。
这封信写完,陆杨放下纸笔,不写了。
十一月里,他要养膘。
家里顿顿有肉,隔天就吃一顿汤,希望谢岩回家的时候,他能养肥一些。
他吃了饭,又往外跑。
说着不忙,事事过心。
黎峰把铺面定下了,赶上年底,寨子里的人有固化思想,想要留在家里过年,陆杨让黎峰催一催,租子都交了,早一天开门,早一天挣钱。
冬季的菜是最贵的,山寨里那么多吃的,这个季节都在挖冬笋,这时不来开铺子,还等到什么时候?
等过完年,百姓兜里的钱都花到别家去了!他看这些人一点都不上进!
铺子里不是以卖菜为主,山菌进店,会作为靠山吃山的铺面经营。
一家铺面开张,可以卖菜宣传扬名。
这是陆杨的经验。
而且卖菜真的大有可为!
再是作坊,作坊要修成个小晒场和仓房。
年底就不用来人了,他请人修缮,来年直接用。
但不论如何,今年一定要把开店的人给他送到县里来。
这家商号他入股了,他到乌家裁缝铺找人定制幌子。
他把自家铺面的幌子拿来了,要照着这个来。
山货应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