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冬日里的一碗鱼汤,从杀鱼开始花心思,片出鱼肉,榨干鱼骨里的腥气,盛到他碗里的,不带一根刺,鱼肉细嫩爽滑,汤汁鲜浓香甜。
他也想他们半夜偷吃的肘子。
那么一点点,都比平常大口吃的有意思。
他家小夫郎不挑嘴,不挑食,地里长的、山上采的,都不嫌弃,拿到什么食材,都想做些尝试。
吃素是好的,吃荤也是好的,容易满足得很。
黎峰低头喝口粥,说想夫郎煨的瓦罐粥了。
用灶膛余火煨炖的米粥很粘稠,米粒被炖得稀烂,和米汤完全混合在一起,还有部分在瓦罐边缘烤出锅巴,想想都香。
陆柳有时候会在里面加肉丝、肉丁、青菜叶。
煨炖的时间长,配菜口感略老,他吃着也好。
五兄弟说着说着就叹气,他们想家了。
在他们不远处,码头的小洪管事坐在草垫上,也喝粥吃馒头。
他听着笑了:“你们真是不一样,到了这地方,还能惦记家里夫郎。
”
码头附近暗娼多,这些壮劳力好哄骗,暗娼们说些窝心话,一口一声大哥喊着,一口一句心疼说着,念他们不易,可怜他们在外奔波劳累,说自己别无所求,就想给他做顿好饭、暖个被窝,让他在外头能吃好、睡好,有个疼他的人。
就这一套话,来码头之前,多少人提醒过?男人们都说他们才不会上当。
到了地方,被人几滴眼泪逼着,说一句“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就是瞧不起我,我脏身子不配伺候你”,心就跟被扔到了油锅里似的,人跑了,他们还要去追。
卖力挣的几百个铜板,温柔乡里待一晚上就没了。
还恨自己没本事。
想着暗娼的男人,有几个记得家中夫郎?
黎峰说:“我们是乡里汉子,挣点银子不容易,一家老小都等着的。
”
他们来码头扛大包,没有另外编造身份,把带来的菌子卖完以后,就到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