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骏想要证明是黎峰先变的,他勾着脖子问黎峰:“大峰,你是不是很想你夫郎?”
黎峰真点头了:“对。
”
他们这些常上山的猎人,对家里的牵挂是淡而漫长的,短期不记挂,久了才在心口酝酿,闭上眼睛都有回音,仿佛听见家人在呼喊。
这是他们的求生欲,也是他们回家的灯。
黎峰现在出门,惦记陆柳最多。
娘跟弟弟在山寨里待久了,也常见他上山,都习惯了。
平常忙忙碌碌,心中记挂,日子还得过,不会太过担忧。
陆柳不行,他们成亲不足一年,加上这次,只跟黎峰分别两次,远远没到习惯的时候。
怀孕过后,他变得愈发敏.感多思。
陆柳性子很温柔坚韧,像垂柳,风哪里飘哪里,却从不离了根。
他会不舍得,也会担心流泪,跟他讲道理,他会听,也会照做。
就是这份乖巧才更让人心疼。
他还以为他藏住眼泪,就能笑眯眯把人送走了。
黎峰都看见了。
他感觉他的心上系了一道绳子,平常的时候毫无影响,似乎跟心脏长到了一起,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可这绳子有长度,他走远了,绳子就绷紧了。
越远越紧绷,心口越是被攥紧,时常发疼。
黎峰说:“你们不要听寨子那些老人的话,什么听媳妇夫郎的就没面子,记挂夫郎就是怕,这都没有道理。
一家过日子,就是亲人。
亲人之间,分什么里外,有什么你我?照顾爹娘是该的,记挂兄弟是要的,对夫郎怎么这么多顾忌?我从前就说你们,这方面要跟王猛学一学,你们不愿意听,觉着我是向着我表弟。
现在我成亲了,我也是这样的。
男人在外头顶天立地就行了,回到家里还死要面子的,那是没本事。
别人不给他脸,他才去夫郎面前找脸。
”
二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