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闷闷道:“捉只鸡而已……”
陆二保这就念叨开了。
“你听话,这门亲事来得不容易,你看看从前上门说亲的都是什么人?不是鳏夫就是混子,拖家带口的,人又懒又好斗,过去就是受苦挨打的命。
现在好了,来了个秀才相公说亲,人年纪也不大,家里就只有寡母在,爹都打听过了,这秀才是个好性子,他娘也是个好脾气,家资也有,靠着租子就能过好日子。
你听你爹爹的,这几天好好补补身子,嫁过去早早怀上孩子,以后就有依靠了……”
这些话陆柳早听腻了,两个爹一天八百遍的在他耳朵边上念,他心里烦着。
他不信他有这么好的姻缘,前几天悄悄出门,去上溪村找堂哥陆林。
陆林是去年嫁去上溪村的,跟秀才是同村人。
陆柳扑空,没见着堂哥,反而撞见了秀才家的一出好戏。
一串串的人成群结队的挤着骂着进了秀才家,张口要钱,闭口要搬空家里。
言语间满是威胁之意,好处不到位,这亲事就别想办成!
陆柳忍着害怕,在远处旁观了许久,始终没见着秀才的人,也没见着秀才的娘出来应对。
只知道这些都是亲戚,也是常事。
他愣愣的,找过路的村民确认般问道:“这是经常有的事吗?”
那村民嘿嘿笑着,跑去秀才家门口吐了口唾沫,用行动告诉他:是的,是常有的。
陆柳吓坏了。
他回家就说他不要嫁,并把他看见的情况原原本本讲了三遍,足足三遍!才在两个爹的沉默里,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们家人少,一家三口住着个小破屋子,守着六亩薄田过日子。
田地不肥,分割又散,种起来辛苦,出粮少。
从年头忙到年尾,去除粮税,余下的只够做种和一家糊口。
卖不出一分钱。
陆二保会些劁猪的手艺,一有空闲就乡里乡外的走动,招揽生意,因着为人厚道,收价低廉,多年以来,积攒了很多客源,如今一年下来,能有个一两多的收入来贴补家用。
陆柳则跟着爹爹王丰年养鸡,父子俩都是勤快人,会去捉菜虫挖蚯蚓来喂鸡,把鸡养得肥肥的,下蛋多多的。
照理来说,他们家的日子早该好过了,毕竟就三张嘴巴吃饭。
可他家还是穷,还是受欺负。
因为他爹老了,他也没别的兄弟帮衬,家里养大的鸡总被人偷走。
他们去市集上卖鸡、卖鸡蛋,也总是被人故意拿低价买去。
就连家里吃顿好的,都被狗鼻子邻居端着碗候着。
陆柳小时候还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