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只是习惯了呀。
”阿妮松了口气,语气变得更轻松,她继续摆弄手里的新武器,没再看他,自然也就没见到鲛人泛粉的珊瑚耳骨和紧绷着攥住玻璃杯的手指。
阿妮继续说:“那就好。
”
“那就好,是什么意思?”几秒后,他问。
“对你没兴趣的意思。
”
就这么几句,流却忽然被这杯温水呛到,他抽了张纸捂住唇咳嗽了半晌,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不甘。
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在任何一方面输给麟,鲛人崇拜强大,比年轻,比武力,比声誉,或者就算是比外表,他也没有哪儿输给过那个年纪不小的哥哥,怎么到她这儿就一口一个“老师”、“礼物”,换了自己反而没兴趣?
他豁然站起来。
阿妮慢慢地挪了下视线,看着他满是青紫淤痕的双腿,想,这次居然没喊着好痛。
流冲着她道:“麟的脑子里有病,才会跟人类交往,他是个叛徒!”
阿妮知道鲛人的观念,也明白他们的繁衍锁,挑了下眉:“然后?”
“我不会喜欢人类。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不用担心了,我对你也没兴趣。
”
“哦。
”阿妮点了下头,说完就低头做自己的事了。
这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让流非常堵得慌。
他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随后踢开高跟鞋,因为生气得太真情实感,一下子用力地撞到了伤口,被捏过的筋骨和针扎一样的肌肉爆发剧痛,小美人鱼当着阿妮的面,砰地一声倒了下去。
阿妮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今天的训练量已经到极限了,没捏腿就站起来,真是不想活了。
她踩住对方的背,把刚努力爬起来的流摁了回去,淡淡地说:“还是躺一会儿吧,昨天洗澡晾尾巴的时候都炸鳞了,难看。
”
难看?难看……他?!
“……你好讨厌!”
“嗯,鲛人都觉得我很讨厌的。
”阿妮无所谓地说,“你们说话都是一样的吗?比如说……”
“讨厌鬼。
”流恨恨地说。
阿妮突然沉默了一下,盯着他的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她的想象里,鲛人的背影似乎应该更单薄一点,腰也该更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