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望称自己的两个?儿子为?沈江霖的大哥。
沈江霖一向是个?内敛之人,他很少有情感外泄的时?候,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双眸渐渐泛红,喉头之间仿佛堵了一块巨石,哽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微微低下头,享受着唐公望宽厚的手掌一点点在他头顶的轻抚,好?似这样便?可以带走他一直以来深埋在心底的焦虑。
一个?男人似乎成年之后,就不该有泪,那是软弱的象征,是无能的表现,是不坚毅、不勇敢的懦夫,可是此刻,沈江霖便?想,我就哭一会?儿吧,反正如今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哭一会?儿,又如何呢?
沈江霖的泪水一点一滴落在了膝上,儒衫的下袍被?润湿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是他却觉得心里陡然?一松。
钟氏端着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连忙快走几步,将盘子放到了桌上,然?后用有些?粗糙的手捧起沈江霖的脸,一看果然?是哭了,顿时?朝着唐公望骂道:“好?端端的,都中了解元了,你这个?死老头子,又说他什么了?”
“没事,没事,有师娘在呢!谁也别想欺负我们?霖哥儿!”
钟氏搂着沈江霖,给他夹菜,又给他倒了一杯酸梅汁汤,钟氏知道沈江霖爱喝,虽过了夏,但是此时?天气尚暖,还能喝几回,哄着沈江霖道:“霖哥儿,快尝尝,师娘的手艺有没有退了?”
一边对着沈江霖温声细语,一边双目一凝,冲着唐公望狠狠瞪了一眼,虽然?钟氏没说话?,但是和?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唐公望哪里不明白钟氏的意思:大好?的日子,你何必招他!
唐公望委屈地摸了摸鼻子,继续喝酒不说了。
沈江霖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唐公望说的话?,自打沈江霖手里有了钱和?人脉,他从来没有放松过对赵家动向的监控,这两年,很奇异的是,赵安宁并没有像在书中描写的那样,与苏州陆家的解元陆廷风定下婚约,展开两人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反而一直到现在,赵安宁都没有传出任何定亲的消息。
其父赵秉德,这两年在朝堂上稳步上升,已经从五品户部郎中抓住机会?深蹲起跳,成了四品大理寺少卿,短短两三年功夫,升了两级,而且直接升到了四品。
要知道,四品高官是可以参与朝议的,四品便?是分?水岭,有些?人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也突破不了这个?品级,只能在中下层官员里面混。
赵秉德在官场上的风头一时?无两,同时?更是为?赵家子弟筹谋,让好?几个?赵家人都实现了官位的升迁,光这份能耐,就已经足够让人侧目了。
可是谁也说不清楚赵秉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他与从前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更没有抱到什么大腿,但是每一次他仿佛不经意的决定,都踩准了方向,他的同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升了上去,只能心底暗叹一声“运气好?,比不来”。
沈江霖自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赵安宁的功劳,可是按照书中的走向,此时?的赵安宁已经与陆廷风定下了婚约,没了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