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并没有。
她从来不肯承认,不像嘴上肆意羞辱、满不在乎,她其实特别恨那一家人,越恨越在意,越在意越没法忽视,越没法忽视越让自己难过。
凭什么他们做错事了事,却过得这么幸福?被噩梦惊醒的时时刻刻,她都觉得恶心和嫉妒。
但今晚
明明前一秒还在为看见旁人全家团圆而失落,可是当她遇见郁卫军一家人从明光烁亮的商场走出,来不及有情绪,宋理之的冰糖草莓就递来她面前。
咬一口,甜得让人气不起来。
其实没什么好难受的吧。
似被人一把拽出幽深的坑洞,有什么在身体深处碎裂开,她忽然发觉,她也是有人爱护的,她得到的关心没比谁少。
他们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比起这些不值一提的烂东西,宋理之才是为她千里奔赴的人。
就像此刻。
手机震动个不停,大抵是郁卫军得知她在广场和男人亲嘴后气得过不好年。
想到他那张丑脸扭曲的样子,郁芽的心情好像更好了几分,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地关机又揣回兜里。
她回握少年的手,二人顺着空无一人的路往前走,万家灯火如故,但路灯下的冬夜并不空旷他们相连的影子填满了世界。
“宋理之。
”她忽地问他,“从g市大老远跑过来,结果什么都没做。
你后悔吗?”
宋理之疑惑:“不是做了很多事吗?”
给她吃了爸妈做的饺子、陪她出来跨年、让她吃到糖葫芦、看见她笑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做”呢?
郁芽看着他,好一会儿,嫌弃地笑了:“傻子。
”
他这才想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红透一张俊脸,辩驳:“我回来是陪你过年的,不是找你那个”
“哪个?”
他闭嘴了,窘迫又无奈:“你就会逗我。
”
郁芽说:“叫主人。
”
“主”
后半段音节隐没于烟花炸响的轰鸣。
两人仰头。
红的黄的绿的,光在夜空里开花,星尘四散,映亮他们的脸庞。
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