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着眼,面露羞赧,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亲了段柏言一下。
然后眼底才有泪落下。
“妈妈这些年好辛苦,她要打好多份工给文文买止疼药。
”
“可妈妈不知道,那些药早就没用了,但文文很能忍的,妈妈都不知道我很疼。
”
“不过王叔叔说,我以后都不会疼了。
”
段柏言垂头,目光定在文文手背的针孔上。
六年来的恨意都变成了懊悔。
此时此刻的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如果这些年他没那么倔强,如果他肯找人查一下我的现状,我和文文是不是就不会吃这么多苦?
眼泪滴在地板上。
文文不明所以,小手接着他的泪珠。
“爸爸,文文不疼了,你别哭。
”
段柏言摇头,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回眼眶:“没事的文文,陪爸爸在这里等妈妈好吗?”
文文点头。
父子两个人的头贴在一起,安静地看着手术室的灯。
文文刚刚做完手术,体力不支,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推着文文来的护士连忙出声提醒。
“这位先生,文文的身体不能在外面久留,现在他得回病房了。
”
段柏言小心翼翼地扶正文文的头,将轮椅推给护士。
就在护士转身的那一刻,他低声开口:“文文的医药费,交了吗?”
护士转身,看向他的目光复杂。
“交了,三百万,正好够文文的医药费和手术费。
”
段柏言“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将系紧说完领带扯松,微微张开嘴努力汲取空气。
三百万,正好够文文的手术费。
那林知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