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宴独自背负着这么多的痛苦,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自己委屈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一开始他还觉得所有人都瞒着他,他觉得不公平。
可现在最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他又觉得,最应该觉得不公平的那个人,其实是贺听宴才对。
偏偏贺听宴这个大傻子,不但不觉得委屈,还特别英雄主义地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
还不想让他知道。
真是傻透了。
陈洄哑着声音说道:“抽个空,我可以跟您好好聊一聊吗?”
“抱歉,你想跟我聊的东西属于病人的隐私,我不能随意透露给你。
”
“贺听宴现在的状况我只能简单的告诉你,至于以前的事情,等到他清醒了,你自己问他或许比较好。
”
容争说完,便掏出了一把钥匙,摘下来其中一个黑色的钥匙链,递给陈洄,并说:“这是隔离室的钥匙。
”
“你想进去的话我不会拦着你,从私心上讲,我是支持你进去试一试的,毕竟你在他心里的重量占比非常大。
”
“但从专业的角度,我不建议你进去,因为他的攻击性特别强,如果不小心伤到了你,就是我的失责。
”
陈洄接过钥匙,才反问道:“那您为什么要给我钥匙?”
“我说了。
”容争笑了笑,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明明已经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了,脸上却连皱纹都很少看到。
眼角的细纹也不明显,看起来还像是不足三十岁的成熟男人。
“从私心上,我希望你能进去试一试。
我虽然是个心理医生,职责要求我不允许有私心,要绝对公正理智。
”
“但我也是个人。
”
话题到了这儿便算是结束了。
容争看起来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最后只说了句:“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无论你进去后他的状态如何,绝对不能超过十分钟,明白了吗?”
“明白。
”
陈洄拧动门锁的下一秒,贺听宴那双眸子便已经落在了陈洄的身上。
也是在开了门,陈洄才发现,隔离室里居然狼籍一片,地上全是破碎的东西,墙上也是一些划痕和血迹。
血迹是谁的不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