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
游西西有些昏晕,望过来的眼睛清净明澈、毫无杂念。
她却像是被勾了魂,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撕开那层皮肉,尝一尝味道。
可是,从未听说外来者会引起食欲。
“你好。
”楼七颔首道。
游西西转身强行移开目光,背对楼七,声音暗哑,“楼七先生好,叫我西西就行。
”
楼七见状,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缩起,眼睑下垂,看到白鞋上的红绳,又快速收回目光。
语气温和,“我坐这就好。
”
游西西平静下来,莞尔一憨笑,“怎么好意思呢?”
利索脱了鞋,钻进鸳鸯被里。
“那就辛苦楼七先生。
”
寂静的房间里,很快响起细小匀称的呼吸声。
楼七望向被褥凸起处,又快速敛眉垂首,像是遮掩什么,他慢吞吞地理了理袖口。
片刻,阖上眼睛假寐。
……
夜色渐深,睡得正浓的游西西倏地睁开眼睛。
原本蓬松柔软的被子,此时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沉甸甸地将她死死裹在其中。
“滴答”
“滴答”
滴水声仿佛就在身侧。
空寂,黑暗里的无尽空寂,甚至房间第二个人的呼吸声都消失了,只剩下耳边不知从哪滴落的水声。
仿佛她被隔绝在一个只有自己的空间里。
“唔?”
游西西试探得发了一声。
裹着她的被子愈发的紧,鼻尖的水汽愈发的重,像是要将她碾碎后溺在水里。
这位同行真的想杀死她,或者说想杀死外来者,甚至是不留尸首的虐杀。
游西西胸口涌出一股愤怒,正义而贫穷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