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吏部撰写文书的。
”
自皇城出来时已是正午,御街之外的汴都大街上人声喧嚷,马车檐角挂着的木牌与铃铛相撞,叮叮当当地响着,周檀一直没有说话,曲悠瞧着他的脸色,叹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
恰好周檀也开口问道:“在你看来,罗美人如何?”
两人对视,没忍住笑了出来,周檀让步道:“你先说。
”
“宣帝之后,刑部职权错位严重,屡出冤案,你在刑部的那段时间,给陛下写过那么多刑法疏议,可惜当时宰执党争激烈,陛下又开了簪金馆,一心希望皇权越于刑法之上,与你所想背道而驰。
”曲悠也不推诿,立刻道,“顾相当年叮嘱你在西境废除棠花法令,如今它虽被禁用,可律法条目还没有明确。
你早就想借削花之名,重修法典,遏止自先帝以来的政庭乱象,如今陛下圣明,你又大权在握,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你说,我说的对吗?”
周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世间没有比你更懂我心思的人,所以,方才那个赏赐……”
“没错,我早就想好了,”曲悠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如今虽是新帝登基,但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你要动律法,触及的是他们的利益,这条路实在难行。
你是我的夫君,前路荆棘遍布,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
周檀开口打断她:“哪怕把你自己也赔进去?”
曲悠毫不犹豫:“我绝不后悔。
”
出乎她的意料,周檀居然没有继续说,他顿了一顿,转而道:“好,到我了,我方才问你,依你所见,罗美人如何?”
曲悠也没有回答:“她是如何到了陛下身侧?”
“罪臣之女漏夜逃亡,冲撞了陛下刚出栖风巷的轿子,”周檀言简意赅地答道,“前朝的江大人是废太子门臣,妻女俱在宫变中身亡,怎地又有了一个女儿?她说自己是为侍女所救,可如此不清不楚的身份,实在是……后宫中官女子不惹人注目,陛下本也不至于如此冲动,非要给个名分,偏生她怀了身孕。
”
曲悠皱着眉问:“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