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上门,明日那些人还不知要作何攻讦。
”
周檀冲他微微低头,起身随着柏影到内室中去了。
曲悠坐在原处发呆,她盯着宋世翾面带担忧的神情,脑海中却浮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雪夜里发梢落满雪花的小皇帝,他那时比如今长了几岁,面上已经隐有上位者锋利淡漠的威严。
他垂着眼睛,面色一片执拗的茫然,曲悠连他尾音的颤抖都还记得。
宋世翾却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师母……”
这个称呼似乎不妥,于是他顿了一下,迅速改口:“曲娘子在想什么?”
曲悠摇了摇头,宋世翾回头看了一眼,忽而朝她走近了些,用很低的声音说:“师母,阿萝死了。
”
反应了一会儿,曲悠才意识到他口中的“阿萝”应该是那只白色的胖猫。
她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悲凉感,宋世翾揪着衣摆,闷闷地说:“从汴都,到临安,颠沛流离的路上,它都活得好好的,偏偏进了皇宫,好吃好喝伺候着,卡了鱼刺,一口气没过来便去了。
”
曲悠问:“你把它埋了吗?”
“嗯,”宋世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师母,先生……其实是生我的气了。
”
他主动提起此事,却让曲悠有些意外,她看了一眼,询问道:“为何?”
“刚刚登基时,我办错了两件事。
”宋世翾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指继续绞着衣角,“第一件事师母也知道,十三先生从南边回来,抱着柏医官哭了许久,我一心软,随口吩咐,叫他官复原职……可是,这是不合规矩的。
”
“我那时并未想这么多,柏医官从汴都到临安,一路照料我,有几次我在路上发了高热,都是他将我救回来的。
柏医官为人洒脱不羁,又时常给穷苦人医治,高风亮节,我想着赏赐他,但是除了太医院院首这他并不太在意的东西,实在是没有别的可赏……于是我想着,让十三先生官复原职,算是报答。
”
曲悠默然。
宋世翾低着头继续道:“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