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被废太子逼迫,义愤填膺想要自尽,也是周檀的夫人俯身对他说了一句。
“蔡相公保重自身,陛下留了遗诏,若诸位丧命此间,便无人为证了。
”
一句话叫他想起了此事,这才三缄其口,在刑部万般忍耐地活到了如今。
周檀的夫人卧底废太子身侧,是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他心中清楚得很。
苏朝辞带来周檀手中的先帝遗诏,却只是一面之词,他必得见到周檀,才能确信。
众人在玄德殿中等了良久,才见周檀姗姗来迟。
他带着曲悠在殿门处出现,众人皆是激动,苏朝辞连忙迎过去,低声问起了周檀的身子。
宋世翾跟过去,本想一拜,却被周檀制止,他只好绕到曲悠身侧:“一别多日,师母安好?”
曲悠总是没有办法将记忆中淡漠的明帝与面前这个孩子重合,只好勉力笑了笑,低声答道:“子谦挂怀,我一切都好。
”
德帝宣召过的几位老臣立刻弯腰对周檀行半礼,不知内情的人心中纳罕,他们却明白,德帝临终前单独见过周檀,遗诏也留给了他,几乎是托孤,此人今后在朝中必定举足轻重,不能不拜。
蔡锳扶正了官帽,上前道:“小周大人,陛下诏书存处只有你知晓,大人与我同去开启才好。
”
周檀拜了一拜,哑声道:“蔡相公说得是,我来晚了。
”
德帝将遗诏留在了玄德殿龙椅之后,玄德殿正位四周以金砖铺地,当日曲悠也是在此处撬了边角,将国玺藏下的。
当日幸亏她编瞎话,叫宋世琰以为周檀是带着遗诏出走的,这才没有细找。
二人从龙椅正下的金砖中取得了遗诏,见蔡锳知晓此事,众人不敢有疑,连忙跪了下去。
周檀将那锦盒递了过去:“请蔡相公宣旨。
”
蔡锳道:“陛下托付的是你。
”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