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担忧。
而且女儿一夜长大,能为她操持着府内事宜,她不至于为府内诸人的生计殚精竭虑,好歹有了些喘息机会。
直到圣旨赐下,将曲悠许配给了那位刚刚遇刺的刑部侍郎。
起初尹湘如几乎因为这桩婚事哭瞎了眼睛,反而让曲悠来安慰她,说成婚只是为了救父亲的权宜之计,若不喜欢,她婚后自有别的事可做。
她能想得开,那便再好不过了。
新婚之后,那重伤的刑部侍郎奇迹般地恢复了过来,还与曲悠一同上门来拜会。
她瞧着女婿虽然冷冷清清,但温柔儒雅、仪表堂堂,觉得这亲事也算不错。
曲承却不喜欢,总是唉声叹气、骂骂咧咧,念叨一些这人不忠不孝之类的言语。
恶人就恶人罢……只要能对女儿好,她其实也并不介意对方是不是恶人。
内宅女子的心事何其少,装不下家国天下、春秋大义,只希望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太太平平、无灾无难。
只是后来,她向来温婉胆怯的女儿却同那刑部侍郎在汴都闹了几场大事。
头先是曲悠在御街众人的目光之下,一字一句地为风尘女子念着诉状。
曲向文和曲嘉熙曲嘉玉十分崇拜,七嘴八舌地为她描述当日场景,她捂着胸口,念了好几句佛。
后来是那周侍郎不知怎么被牵涉进了当朝宰辅的案子里,差点死在宫里,曲悠第二次敲了登闻鼓,一脸焦急地为夫君申冤,言语之间不惜与母家断绝关系,也要与他同生共死。
曲承小心扶着她的胳膊,不敢上前去,只好急道:“……周侍郎今日若不翻案,她今后还怎么在汴都做人!”
她拽着夫君的衣袖,不知为何,觉得女儿非常陌生,可同时,又觉得她本该如此,从前的十几年才是压抑了自己。
现如今她也有了不计安危、不顾声名要保护的人。
甚好。
她遥遥地想起,曲悠少时,她第一次带小姑娘去岫青寺,想请大师为她的玉器开光,大师没有接过她的玉器,只道:“令爱有一桩夙世的姻缘,是福泽深厚的有缘人。
”
她深信不疑,问这段姻缘是何模样、何时会来?
大师笑而不语,直道天机不可泄露,只是建议她为女儿改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