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敢想过。
只是他不够幸运,平静日子过了没多久便再生波澜。
燃烛案时,他寄居的任家受了牵连,事后他变卖身家,将待他和弟弟极好的姨夫从大狱中接出来,在家养身体。
谁知任时鸣秋闱科考,竟因他的不堪声名从甲榜上被撸了下来。
他跪在祠堂之前,看见任时鸣红着眼睛,却没有哭,反而回身安慰他:“兄长不要伤心,这不怪你,我不去科考,也能过得很好的。
”
幸而周杨燃烛案前便参军去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牵连。
他明白这是傅庆年的手笔。
于是他还是走进了那座栖风小院。
曲悠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觉得他一日比一日形容消瘦,她懂的不够多,能做的无非是在夜里为他送来一碗清粥。
他终究还是太心软、太年青了,纵然与傅庆年斗得你死我活,可对方只要拿捏住他一点软肋,他就全无办法。
任府空了,任平生死于不明刺杀,姨母带着任时鸣回了金陵。
汴都出了一桩朝野震惊的案子,宋昶听信傅庆年,案子被栽到了无辜文臣身上,那臣子与曲承同窗,最终还是牵连他流放了。
他竭力照拂,只是敌人以折磨他为乐趣,他越想保全的东西,他们越要夺去。
曲悠重新穿上了白色的孝衣。
他跪在祠堂的烛火之前,几乎直不起身来,手指死死抓着粗粝蒲团,直至磨出血痕。
“都怪我……”
“怪我太过弱小、太过无能,竭力照拂我在乎的人,最终却什么都做不到……若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靠近他们、不该关怀他们,哪怕他们与我形同陌路,只要平安,只要平安。
”
“阿怜,是我害了你。
”
曲悠拭去了脸颊上的清泪,听见他极度自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