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微微诧异,似乎在思索他是谁,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伤时,便明了了几分。
她缓缓地走过来,朝他福身:“周大人。
”
杏花落在肩膀上,他无话可说,只好道:“节哀。
”
她垂下眼睛,睫毛微颤,于是他走近了一步,道:“我已向陛下求娶,待你母亲的事忙完之后,你我便成婚……我会救出你父亲,你放心。
”
她客气回答:“若是麻烦大人……”
“不麻烦。
”
曲承出狱之后大发雷霆,直言就算是死在狱中都不愿受他这等欺师灭祖的小人的恩惠,他去送聘礼时,曲承抓了手边一个瓷杯砸在他的额角,淤青到洞房花烛夜都未散去。
他如今声名狼藉,肯来的人极少,没有应付什么宾客便回了房,新娘轻轻移开手边的团扇,烛火昏红之下映出一张美人娇面。
周檀垂着眼睛,略带些苦涩地客气道:“你好生歇息,我……”
话还没有说完,女子冰凉的手指便拂到了他额角的淤青上。
他听见对方问:“痛吗?”
简单的两个字,他却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不知为何,周檀突然觉得非常委屈,他强忍着鼻尖酸楚,眼尾却漫上一抹红色,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我若不成婚,恐怕陛下会迁怒……如今曲大人已经出狱,你若不愿,我写一封和离书,等过一段时日……”
“谁说我不愿?”
她说了这一句话,脸颊微红,从榻前取了药膏,在他伤口上轻轻地涂着:“父亲最是正直,误会你是恶人,一时不能转圜,实在抱歉。
等过一段时日,我再回去劝一劝他……”
他被巨大的茫然和空洞淹没,嘴唇颤了颤,问:“你……信我不是恶人?”
她微微诧异,随后摇了摇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