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笑,语带戏谑,“抱歉,太子殿下。
”
她叫的仍是“太子殿下”遗诏不明、国玺遗失,前朝旧臣不肯为证,各地公侯藩王也未入京,他这皇位坐得含混,根本称不起一句“陛下”。
昨日将国玺拿出来之时,她顺手从玄德殿书架旁拿了一封空白的卷轴,本是有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用上。
也是她之前编造了关于遗诏的谎言,才轻易地将宋世琰骗了过去。
宋世琰丢了卷轴,伸手过来,曲悠本以为他会气得想要直接掐死自己,结果他竟然是伸手摸到了她湿漉漉的脸颊,皱着眉,似乎是很受伤地对她道:“你怎么真的不怕死,朕这么多年很少轻信女子,只有你”
他半眯着眼睛,幽深瞳孔当中映出森冷的光芒:“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跪得这么轻易的,你宁死不肯跪,朕偏不让你如愿。
”
一侧的侍卫殷勤地凑上来,宋世琰接过他们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轻轻抬眼道:“派人沿着河追,把周檀给我抓回来。
”
侍卫肃然应道:“是。
”
宋世琰重新转眼看她,他眼瞳深邃,眼尾上挑,看人时无端薄凉。
曲悠喘着粗气,从他漆黑的瞳中看见了自己。
“你偷出国玺去,有什么用?”宋世琰轻声细语地问她,伸手撩了撩她鬓角的头发,“周檀就算拿到了国玺,难道还能造反不成?他若有心,皇位自然坐得,可是他这样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只是自顾道:“宋氏后嗣都在汴都,他们想造反,去哪里找人来担名头?”
曲悠捂着几乎被他捏碎的手腕,冷笑了一声。
他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的。
“看来你是不会告诉朕了……”宋世琰皱着眉抚摸她的面颊,居然轻笑了一声,“这都是你逼我的,既然落到了我手里,我定会好好待你。
”
他盯着她僵了一僵的面色,似乎觉得很有趣:“来人,将曲娘子请到刑部大狱去罢,朕来亲自问问她……听闻刑部有‘三十二把手’,什么样的人都能撬开嘴,朕要是听不到答案,便劳烦这些人来罢……”
“朕倒要看看,你跪还是不跪。
”
*
曲悠睁开眼睛,牢狱中森凉的寒意袭上她的脊背。
宋世琰派人从渡口将她粗暴地拖上马车,带入她从前十分熟悉的刑部如今诏狱中关着皇嗣,簪金馆已被废置,只有刑部牢狱多些,能为他腾出单独审问的地方。